李刚的心情格外糟糕,打起游戏来也是状态全无。在输掉一把游戏后,他烦闷地下车去抽烟。此时,和他一起在这里等活儿的人有不少,大家都没什么生意,正围在一起打牌。
他们玩的是最简单的十三张游戏,将牌凑成三组来比大小,谁赢了就能拿到钱。李刚对这种玩法兴趣不大,他觉得这纯粹就是靠运气,技术含量少得可怜。运气不好的话,输个几百块钱在今天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然而,他却看到了老熟人胡荣光。一开始并不是李刚主动过去的,而是胡荣光主动喊他。尽管李刚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但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本以为只是寒暄两句就完事了,没想到胡荣光厚着脸皮直接对他说道:“兄弟,看到你我就知道运气来了,赶紧帮帮忙,帮我赢两把吧?”李刚面露苦色说道:“我不会玩儿啊。”胡荣光却不以为然地说:“兄弟,别闹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们之间还不和好吗?还是老规矩,赢了算我们这边的,输了算我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等李刚发话,旁边的人都哄笑起来,其中一个人说道:“小胡啊,你这是异想天开呐,难不成你旁边的这位兄弟是赌神?一上来就能赢钱,不会输钱?”胡荣光拍着李刚的后背狂妄地笑道:“你们还真说对了,我这兄弟就是赌神,当年我们一起出去打牌,打到最后根本就没人敢应战。一会儿你们可一个都别跑,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厉害。”这家伙吹牛真是没边儿了,李刚听着都觉得有些害臊,正想转头离开。可是胡荣光紧紧拉着他不让他走,李刚有些恼火地说:“我上就上吧,可是先说好了,输了你不能不认账。”“哎,我哪里是那种人呢?”
李刚这才硬着头皮上了场,虽然他心里很不情愿。但既然已经上场了,那肯定要尽力做好。他拿到牌后立刻开始估算各种出现的几率,然后迅速地将牌组合好,接着放到那张简陋的小桌上。等大家一翻开牌,结果让人意想不到,李刚竟然一不小心输一赢三,这样的成绩还算不错。
这可把胡荣光高兴坏了,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李刚。于是,他更加不会放李刚走了,一直玩到天黑,大家才恋恋不舍地散场。
李刚也没有辜负胡荣光的期望,帮他赢了不少钱回来。胡荣光也信守承诺,分了一半给李刚。李刚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态,拿了钱就想走。可是胡荣光又拉住了他,说道:“走,咱们出去喝点,这么久没见了,大家好好聊聊。”
“我还得回去照顾孩子呢。”
“啊,你都有孩子了,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也没见你请客摆酒?”
他们已经好多年没联系了,就算真要请摆酒,李刚也不好意思叫他呀。李刚随意解释了几句,还是要走,可胡荣光依旧拉着他不让走,“这样的话你应该请客啦,你老婆不在家嘛!非得让你回去带孩子?”
胡荣光好说歹说把李刚拉到了附近的大排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在这过程中,李刚也大概了解了胡荣光的近况。原来他还没有结婚,按照他的说法,至少还得玩几年。现在他靠着给别人拉货,赚点辛苦钱。但他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混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攒下什么钱。不过人家玩得自在,去的地方和花的钱都是李刚想都不敢想的。
李刚只能既羡慕又同情地说道:“那你就爽了,这辈子过的值呀。”
“那可不是,人活一世想那么多干嘛,一定要及时行乐呀。要不然等到老的时候,想乐都乐不起来喽。你看看你现在买的房子,背了一辈子的债,都是图啥呀。等到老得不行了眼睛一闭,那些东西还不是人家的?”
李刚不敢苟同,可也不想和他反驳,因为他心里清楚,人就这样了,说再多也是徒劳。况且就算胡荣光改了过来,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还不如让他开开心心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傻乐呢。
可是几杯酒下肚后感觉就不一样了,感觉两个人好像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种感觉还是蛮开心的。
就在这时,李刚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林美凤的,他连接都不接就直接挂断,不想让这个人扫了自己的兴致。可是林美凤锲而不舍地继续打着,胡荣光都看不下去了,说道:“是你老婆打来的吧,你倒是接呀,咱们就是喝喝酒聊聊天,你怕什么呀?”
“我怕啥呀,就是不想跟她解释而已!”
“嘿嘿,还装?你们这种已婚人士啊就是喜欢装,在家里面装孙子,在外面装大爷,是不是?别装了,兄弟都了解,要不然我为什么不结婚呢?可不就是为了一个轻松自在嘛。”
被胡荣光这么一说,李刚都无语了,因为怎么解释都没办法解释得明白,可能越描越黑。于是,他接起电话,不耐烦地说道:“喂,我在外面喝酒呢,不用打给我了,喝完了我就回去。”
林美凤一听还挺开心的,说道:“你也不着急,慢慢喝。我就是问一下你干嘛去了,一会儿我跟爸说一声,让他别打电话给你。难得你出去一趟,一定要尽兴啊。”
这一番话搞得李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之前对林美凤的关心还表现出不耐烦,此刻他带着一丝抱歉和温柔说道:“嗯,我知道了。”
胡荣光在一旁笑着说道:“嫂子可真够通情达理的呀,你真是好福气呀,居然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婆。”
“呵呵,还好吧。”李刚回应道,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林美凤,整体来说,林美凤确实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但始终有一件事情让他如鲠在喉,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化解。毕竟,谁不想好好过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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