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忱兀自盯着看了会儿,这才转身入了湢室。
这一处烛火明亮,周遭一切清晰可见。
浴桶之中热气氤氲,一侧屏风上是男子刚换下的锦袍,旁边的矮几上放着腰牌,以及那个宝蓝色鸳鸯香囊。
一只湿漉漉的大手从浴桶里探出,骨节分明的长指捡起香囊,轻轻摩挲。
顾凛忱俊朗眉眼染了湿气,散去几分凌厉,更显幽邃。
精瘦健壮的身躯靠着浴桶壁,宽厚的肩背上,尚有昨夜孟筠枝情动难耐时留下的抓挠痕。
细细的几道,尤为暧昧。
红绸被取出,上边的字迹清秀稚嫩。
顾凛忱指腹循着那笔画,一点点轻轻抚过。
须臾,他将红绸紧紧握于掌心中,闭着眼仰首靠于浴桶壁。
不知是想到什么,惯常冷肃的面容终是有了些许松动。
薄唇轻勾,勾出点点笑意。
——
而寝间内,原本睡得安稳的孟筠枝倏地做起了梦。
梦中虚虚实实,光怪陆离,却始终挥不开一人的身影。
她抱着被子转了个身,轻声低喃,“顾凛忱。。。不要了。。。”
不知是否听到了这句呢喃,湢室里的男人起身披衫,从里边出来。
而榻间的孟筠枝不知梦到了什么,原本掩在锦被之下的纤白长腿踢了踢。
“顾凛忱。。。放开。。。”
顾凛忱:“。。。。。。”
男人衣衫微松,胸膛尚有水色,顺着健硕肌理淌下。
眉目沉沉,就这么站在床边,辨不清神色。
一抹莹润白皙从被窝中探出,少女那双精致小巧的足在夜色之中尤为显眼。
顾凛忱掀被上榻,大手直接握住她的脚。
她不知是睡了多久,不着足袜的小脚温热非常,熨帖着他的掌心。
然而被桎梏住的感觉即使在睡梦中也尤为明显。
孟筠枝抬腿蹬了蹬,却甩不开这恼人的大手。
梦中一切似是变得真实,她嘟了嘟唇,骂了句,“讨厌鬼。。。”
顾凛忱剑眉微扬,另一只手擒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眸色不善地盯着她,“说清楚。”
“谁是讨厌鬼。”
像是为了回应他这一声,孟筠枝嘟囔了句,“顾凛忱。。。”
顾凛忱胸膛起伏,几乎要被她气笑。
若不是此刻她双眸紧闭,呼吸绵长自然,他甚至要怀疑她在装睡。
连在睡梦中都不忘骂他。
看来这“把柄”确实给她壮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