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清知晓自己大抵是闯了祸。
她瞧见那些刺客后,道了句屏息,而后从腰间掏出药粉,冲着人多的地方撒了过去。
彼时裴晏舟身上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迹,招招狠戾,目色阴鸷。
分不清是谁的血,只知暗红将他长袍沾染,甚至还飞溅到了他的眼尾,妖冶,又邪佞。
“主子!”
仓凛因着中毒,气息有些不稳。
但眼见着前头的人毫无理智可言,长街仿若成了炼狱,他只道不好,赶忙让人将其拦住。
刺客被这样的裴晏舟惊到乱了章法,存活下来的人也尽数被逼退。
一时间场面勉强算是得了控制,只是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林景修因着李婉清的解药刺激而醒,睁眼便瞧见了眼前这可怕的一幕,他忘了要寻人麻烦,微微愣神,僵在原地。
此时李婉清的唇色早已被吓白,拿着瓶子的手还有些哆嗦,只怕前头那位一个怒上心头,转身便要斩了她。
可长街恢复宁静后,裴晏舟只是用剑半撑着身子,久久未动。
背影萧瑟又坚毅,矛盾之下仿若还夹杂着深秋的荒凉之色。
就在几名玄卫准备上前时,男人缓缓蹲下,似在地上捡着什么,而后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腰间。
隐约有点点亮色,但瞧不见清晰模样。
仓凛眼前昏沉,终是没能撑住,而裴晏舟肩上的伤口亦是透着暗,血色未停。
“世子和仓凛伤口有些不妥,瞧着好像都中了毒。。。。。。”
李婉清仔细眨眼看了看,不敢靠近,只能同身侧刚清醒的林景修开口。
还迷蒙的人瞬间恢复清明,欲上前查看,却见裴晏舟又直起身子,看向地上躺下的无数刺客时,眸色阴鸷,如骇人的阎王,声音满是冷霜。
“不必拖出城,将这些刺客直接送去太守府,再将洛城所有主事的官员全部扣下,四日之内,若无人出来认领这堆刺客,所有官员皆按罪上报。”
“世子。。。。。。”
“还有易家,此事一过,买刺客的几人,不必再留活口。”
裴晏舟说完转身,唇角还沾着暗色血迹。
瞧见受伤的仓凛,他步子停下,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将木大夫留在客栈照顾,让玄一领人来洛城。”
“你去哪?”
林景修皱眉,鼻尖萦绕着浓浓的铁锈味,“你的伤口亦是中了毒,不可再运功,且这副模样。。。。。。如今可是喜庆日子,你还想去吓宋锦茵不成?”
听闻此话,裴晏舟的步子才有了些犹豫。
半晌,他冷冽目光看向老实在旁边低着头的李婉清,声音低沉,带着杀意,“今日这事如此凑巧,你可有何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