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碧玉察觉到宋锦茵的反应,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不过是两个锦衣华服的少女,端着各自的高傲,在假意说笑。
“觉着那两位好看,便忍不住想多瞧几眼。”
“好看?”
碧玉并不赞同,但想起不得随意编排旁人,她便也没再多言。
宋锦茵不欲让人瞧见,亦是没再打量。
她不过是胡诌了一句,笑意没多少温度地停在唇角,目色清冽。
那两人好不好看,同她没有半分关系。
她只是想起,像这等身份矜贵的世家女都需如此装模作样,压下心中厌恶,整日同不喜的人周旋,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丫鬟。
正想着,旁边有几名女子匆匆赶来,慌乱之下还撞到了宋锦茵的胳膊。
她抬眸一望,才瞧见是两名大丫鬟正拖着一个小丫头过来。
那个小丫头的脸上还留着红肿的巴掌印,发髻松散,衣裳凌乱,眼里浸满了泪水,脖颈往下还能瞧见带血的伤痕。
在看向宋锦茵时,她像是突然瞧见了救命稻草,满眼祈求之色。
“姐姐救我。。。。。。求,姐姐。。。。。。”
眼前画面似有流转,宋锦茵脚步微顿,薄唇轻抿成一条线,袖子里的指尖微微蜷缩。
她曾在被裴温姝借机打骂时,也用过这样的眼神,求着小道上所有经过的人。
可受尽苦楚无一人相助。
若是运气不好,碰上二夫人挑衅柳氏,那责罚就会更重一些,要不是她身上还背着竹雅院丫鬟的身份,她怕是早就死在那些磋磨里。
那时的她还没有这个小丫头年纪大,若不是裴晏舟在府中发过怒,在他离京的那些日子,她大抵也是撑不过来的。
而也正是因着这点子恩情,和幼时冬日的那一场相救,让宋锦茵记了好些年。
只是现在她才明白,除了她进竹雅院之前的救命之恩,后来的每一次,不过是裴晏舟不喜旁人决定他物件的去留。
他的心死在了国公府夫人离开的那一日,她应当也是。
宋锦茵被那小丫头微弱的求救扎醒,可她只是看了一眼,随即又冷冷地收回视线,置若罔闻。
旁人在看着,她救不了她。
在竹雅院外,她的出头只会加重这丫头所受的苦,不会有一丝益处。
似是想到了自己,宋锦茵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住,一下又一下地碾压出细碎的疼痛。
这就是奴婢的命运。
但凡行错一步,就会被人拖走,轻则打骂责罚,重则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