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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已经发了下去,事情成了定局,意味着再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陆知寒这次是彻彻底底放过他们沈家了,并且不打算用沈家来威胁她。
等到沈太师走后的第三日,家中便传来了书信,说是已经到了苏州老家,一切平安,而且她兄长沈容书在军营中过得也很好,受着陛下的殊荣,升官也是指日可待。
明明一切好像都在变好,可沈洛笙的心却愈发惴惴不安。
因为这一切变得太好了,好的有点儿不真实。
陆知寒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将数不尽的好东西往她手里送,什么新鲜的远地而来的芒果和龙眼,亦或者是别国送上来的贡品,他都是先要在她这里过一遍,留下她能够用得上的,留下最珍贵的东西,之后才会散发给大臣,赏赐给他人。
这天底下只要是有的,只要是珍贵的,陆知寒都会为她送上来。
就连屋子里盖着的被子,都换成了冰蚕丝的。
更别说那衣柜里为她量身定做的各种颜色数不清的衣物。
陆知寒越是对她这样,她心里就越是沉重。
因为自始至终,她印象中的陆知寒绝非这般模样!
他是一个虚伪的人,他如此这般一定是另有所图,可到底在图什么,她想不出来。
越是想不出来,心中越是焦急,也越是恼怒。
静夜沉沉,浮光靄靄,冷浸溶溶月。
床榻上沈洛笙屈身安静睡着,身边陆知寒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这些日子,他再也没有侵犯过她了。
不是说没有反应,而是他自己解决了。
“陆知寒,你这样做,到底是图什么?”沈洛笙冷着声音,到底是忍受不住问了出来。
“我就是想将最好的都给你,我喜欢你,想让你这辈子都荣华富贵。”
又是一样的说辞,又是那一副深情款款的嘴脸。
每回沈洛笙发问,他都是这么回答的。
沈洛笙心中怒火蹭蹭上涨,不可阻挡。
“我乃先帝之妻,入了太庙上了族谱的,你与我名不正言不顺,受人嘲笑,你图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是要给我最好的,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的枕边却躺着亡夫之子!我与他行违背纲常之事!就算是你把成千上万的金银珠宝捧上来又能如何,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又如何?!这一切只会让我觉得屈辱!”
最后两个字,沈洛笙近乎时咬牙切齿说出。
她的风骨被他摧折,脊梁被他压断,她怎会看着这些荣华富贵觉得享受?!
这一切对她来说不过是折磨罢了!
“陆知寒,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陆知寒盯着她的脸,眸光微动。
动了动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