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死了。
自己来了。
自己死了。
儿子又来。
一代一代,循环往复,一直如此,可他们没得选。
在北境,人生从来就不是一道选择题,更没有对与错之分。
这是一条单行道。
往前。
是汪洋之海。
退后。
是万丈深渊。
北境的男儿,生来就站在风口浪尖上。
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被这大浪拍入海中。
同时。
也要用肉体堆砌出一堵墙来,不让大水漫灌身后。
因为。
身后是他们的家乡,是故土。
许轻舟虽与众人初见,却于人间行走千年,见过太多人,遇到太多事。
只是一个表情,几声哀叹,他便就能读懂属于他们的故事来。
豪迈中透着的是悲壮,是无可奈何时的依旧不屈。
「下一个?」
许轻舟走上前去,主动递交了手中昨日登记的木牌。
刀疤脸将军接过。
凝视木牌,视线在许轻舟身上审视一番,他早就注意到了对话里的许轻舟。
或者说。
此地的人,没有一个没关注着许轻舟的,毕竟一个书生混迹在一群北境的粗汉里,本就如一片草地只开了一朵花一般,格外显眼。
更甚这书生,还生的这般弱不禁风。
远看。
似是一棵水草,随着水波摇晃,摇摇欲坠。
近看。
雪白的脸庞上还透着青脉色,虽然带着笑,眼眸却依旧暗淡,整个人无精打采,像是那冬日的枯枝,雪下大点,啪一下,说折也就折了。
说好听点,叫文弱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