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席兰没搭理他。
他自顾自,“十九?”
“你闭嘴!”
“骂小姑娘轻浮,您不是从小姑娘活到现在的?您一出生眼角有褶子了?”
席靳深把杯子重重一撂,分开腿落座,他下午有会议,西服革履衣冠楚楚,也扎了领带,大抵是燥得慌,他扯下,随手一抛,领带尾端掉进席延章的酒杯,咕咚砸出气泡。
后者面容又是黑里透绿。
席璟蓦地发笑,一笑过后,掩饰住了。
这一丝笑,沈汐的角度一览无余。
席璟笑起来,和席靳深是一个味道。
可能正气凛然的男人总是相似的,有一股霁月光风,高洁无瑕的气韵。
杯底发出的脆响,方安意猝不及防一抖。
方太太察觉到女儿的情绪,也蹙眉,“席太太。。。”
“他不是冲你们。”纪席兰安抚她,“你不要多心,老三是冲我的。”
方太太牵强笑,一旁的方京儒是清楚的,席家的三公子在外面有一个女人,相好的年头不长,却十分宠爱,“照片门”之后,大约是分了,没什么风声了,男人这方面有洁癖,大度的,不计较情史,小气的,连暧昧对象也掘地三尺,何况是现任编织的“绿帽子”。
不过,即使席靳深没女人了,对安意的兴趣也明显是不大的,方京儒不免尴尬。
席延章出声圆场,“再搬三把椅子,观景鱼缸撤了吧,位置太挤了。”
方京儒夫妇坐在席璟左侧,方安意则安排在席靳深的左侧。
好歹是同僚,平日里交集甚多,方安意也不是作妖的性子,席靳深顾忌方京儒夫妇的颜面,没拒绝。
“你瞧,金童玉女。”
纪席兰开心拍手,方太太也附和点头,“席副总的相貌是没得挑。”
“三十好几的金童玉女?”席靳深笑容玩味,“少糟蹋这词了。”
纪席兰深吸气,顺着他,“一对璧人,行了吧?”
席靳深松了松皮带扣,没碰餐具。
门当户对。
般配。
一对璧人。
沈汐耳朵着了魔,反反复复回荡,喉咙干涩得难受。
她并非没做过心理准备。
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上流阶级,权贵大户,联姻的概率远远大于王子娶灰姑娘。
沈汐没想到,如此仓促。
他私下甚至没提过只言片语。
席靳深或许是不情愿的,可他不情愿,是因为排斥相亲的形式,还是不喜欢方安意,还是不喜欢其他任何女人。
三种是截然不同的结局。
沈汐脑子一片混乱。
“方小姐不吃?”席迟徽注视着方安意,黑乌木的筷子衬得他手指修长,手背宛如白玉一样,他略带调笑,“保持身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