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股份,属于“临时工”。
在董事局的眼中,他根基不深且不近人情,空降的第一个月,大刀阔斧整顿内部,一则查账,二则罢免了十二名部门中层,中层是“高层”提携上来的亲信,是一艘船的裙带关系,动了中层,引发了高层的大地震,因此,董事们多多少少抱团排挤他,敌视他。
奈何上面给席靳深的头衔太高,董事长又面临退休,他可谓独揽大权,高管的集体孤立也撼动不了他的地位。
他上任的第三十七天,手伸向了财务部。
查出不良坏账2亿之巨,收缴1亿7千万,财务主管、会计、秘书一众员工连根拔起。
雷霆之势,激起千层浪。
当晚,他又上报了省里。
董事局完全来不及阻止,上面有意要杀鸡儆猴,拿中海开刀,震慑其他的企业。
这位要聊聊的副董,正是财务主管的保护伞,席靳深准备处理的那只“鸡”。
“我愿意交出全年的分红!”副董央求着,“您出面保下我,保住我的董事职位,我会报答您的!”
席靳深无动于衷,“中海是省企,是省里的经济支柱,一角一分也是公家所有,取之于民,用于民生,你私自侵吞,造成三千万公款流失。我不仅不保你,我会亲手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好一个席副总啊。。。你不念同僚的情义,要赶尽杀绝吗?”
席靳深心里本就烦躁,副董讨价还价,更是惹恼了他,“中海是你管理是我管理?”
副董一噎,“自然是您。”
“规章制度是服从我还是服从你?”
“服从您。”
“出去!”
副董看着软硬不吃的席靳深,干脆也动真格了,“可是您上头还有董事长呢,您向他汇报了吗?”
男人抬起头,四目相视间,他冷笑,“你搞错了,我是空降,我上头不是董事长,我和他平级,我向他汇报是尊重,不汇报是应当的。”
席靳深叩了叩桌面,“在中海,我有我的底线和规矩,董事长回归也得卖我的面子,任何人没有商量余地。”
“席副总——”副董慌了神,“你饶我一次,你饶我一次!”
“程洵。”席靳深转动着椅子,背过身去。
门推开,程洵抓住副董的胳膊,“孟董,席先生的口碑同僚是清楚的,他从不徇私,即便他父亲有问题,他同样大义灭亲,您犯在他手上,认命吧。”
“席靳深!”
副董梗着脖子大吼,“你仁义道德是吧?我也不是没有你的把柄!你逼急了我,大家鱼死网破!你——”
程洵捂住他嘴,蛮力拖向门外。
席靳深揉着鼻梁骨,目光落在杳无回音的手机上,他又打了一遍,这回打通了。
“怎么不接电话?”
沈汐声音闷闷的,似乎蒙在被子里,“我去洗澡了。”
“睡了?”
“有点困。”
席靳深目光移向落地窗外的夜色,“脚还疼吗。”
“疼。”
他脑海里,是她娇气蜷在那,眼眶发红的委屈模样。
“打开视频,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