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总当心!”
裴延礼摆摆手,推开了陈锋。
他孤身朝着外面走去,任由暴雨砸在他的身上。
他在空旷的天地中抬起头,看着密集的雨点落下来,顺着他的口鼻,流入五脏肺腑,又顺着眼窝流出去。
他觉得这雨,实在苦涩,顺着他的舌尖,流入他的身体,他简直苦不堪言。
可他现在的苦,跟蒋南知遭受的那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天边响起一道惊雷,裴延礼看着像是被闪电撕。裂的天幕,只觉得那道闪电,真应该劈在他的身上。
他拉开车门,脚下油门一踩,便冲进了暴雨里。
他一路将车子开上山,去了蒋南知父亲的墓地。
他笔直的跪在墓碑前,膝盖砸在坚硬的花岗岩上,他也并未因为伤口裂开,露出半分痛苦神色。
他朝着蒋文耀的墓碑,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雨水混着泥水模糊了眼前,裴延礼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像是能从那张脸上,看出蒋文耀对他的失望和痛心。
裴延礼紧紧抿着唇,心中被歉意和愧疚折磨。
“爸,是我错了!”
他在暴雨中,做出承诺。
“从今以后,我一定用生命去爱她,不叫她再受一点苦,也不叫她流一滴泪。我用生命起誓,再不会做一件伤害南知的事情。”
他在蒋文耀的墓前,用自己的性命起誓。
他知道誓言苍白,但他得给蒋文耀一个交待。
而这一次,他再不会食言了。
裴延礼站起身来,踉跄着朝山下走去。
本就重伤未愈,现在淋了雨,伤口裂开,心里又遭受了那样的打击。
裴延礼没走出几步,眼前一黑,就直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