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手撤去结界离开时,石子上的水珠也消失一干二净。
不远处倚靠在岔口石壁旁的水袖青年垂眸,道出意义不明的一句话。
轻叹:“被发现了。”
“什么发现?谁?”旁边正献殷勤的沈轻舟动作停顿,立即凑上来。
江咏歌没有回答,淡漠的眸子望向他:“你对即墨姝了解有多少?”
这还是眼前天之骄子首次问起旁人,沈轻舟自当知无不言,将坊间大大小小的传闻悉数道出,最后不知不觉将话题引到即墨瑶身上:“……江师兄你要知晓,她姐姐可是预言中的命定之女,容貌倾城天资优厚,我那些师兄师弟少不了有偷偷爱慕她的。”
即墨瑶?好像……有些印象。
“她如今什么实力?”江咏歌模糊的记忆中拉出个影子。
“前些日刚过双十生辰,便已至六层圆满,据传言那些溪合的老匹夫听闻你试炼的成绩,如今在帮她唤灵呢,指不定能成!”
六层圆满?不。
脑中回想起芭蕉叶前和白裙少女的两个交手,江咏歌笃定,对方绝对不止这个实力。
“江师兄,你是对哪位公主感兴趣?”身侧传来青年调笑八卦的声音。
他敛下眼眸不甚在意,没有回答。
与其说是感兴趣,不如说是想试探即墨姝的灵术,再同她——
酣畅淋漓地打一架。
江咏歌从出生开始,便觉得整个世界很没意思。
父母琴瑟和鸣,记事起就是旁人对他们的夸赞,等到他十岁测验灵根天赋,这些夸赞更盛,也蔓延到了他的身上,数不清的灵丹妙药,用不完的珍稀灵器,只要是他想的,就没有拿不到的。
修炼道路有着父母引导毫无阻塞,武试台上他更能轻松越阶将对面打倒,可他赢得越多,却越觉无趣。
这种无趣在某次“四派”聚义上到达顶峰。
长者切磋结束后,一时兴起让几个孩子上台比试,过程转瞬即逝,只记得天众府那个小少主,被捏断指头都要爬起来再试的场景,好像叫……姬珠吧?
“你爬起来也会输。”在台上,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下方狼狈的人。
闻言,少年立即挣扎着爬起指着他鼻子臭骂一通,说他狂妄自大,再接着被打倒。
他不明白,称述事实算狂妄自大么?
这些努力在他眼中毫无意义,甚至不如好好睡上一觉来得实在。
但即墨姝给他的感觉不同。
江咏歌抬眸,望向少女挽着人悄然步离溶洞的背影,若有所思。
也许对他而言,和对方比试将会是个较为艰难的胜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