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建邺不在餐桌上,林芝雅和阮娇娇基本上等同于撕破脸,舒婉轻这回也没有故意装作被吓到的娇柔模样。她笑容不减,坐得笔直,嗓音清浅,“看来爸爸说的话星辞弟弟是半句都没有听进去,养伤这么多天,脾气一如既往。”舒婉轻又掀眸侧目看向林芝雅,“林阿姨,惯子如杀子,这话本不该由我来说,可为了阮家,我觉得您有空的时候还是得管管星辞弟弟。过几天就是爸爸的寿宴,估计娇娇姐的婚事也会定下来,我想你也不希望因为星辞的不懂事,导致两家婚事出现意外吧?”林芝雅上回在舒婉轻手上栽了跟头,心里的火气还没消,她就是故意看着阮星辞胡闹,想借着她这混账儿子的手教训教训舒婉轻。左右阮建邺这会儿也不在家里,就算真欺负这小贱人了,也没人能像上回那样护住她。再说阮建邺那大男子主义的性格,只要星辞不做得太过分,他肯定舍不得重罚。哪怕舒婉轻这小贱人回头告状,最多就是说两句。舒婉轻回家那天不就是这样吗?如果不是舒婉轻身上带着刀,估计星辞什么事情都没有,顶多被阮建邺训斥几句。不打招呼闯进继姐的房间,拉扯人家衣服,换做别人家父亲,早把这混账腿给打断了。阮建邺可舍不得打他儿子。但如果一直这样胡闹下去,可就说不准了。林芝雅听完舒婉轻的话,脸色变得凝重。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娇娇和顾家的婚事。舒婉轻的话虽然不中听,但确实在理。她这儿子这么多年,的确被她宠溺得有些无法无天。在学校小打小闹还能花钱消灾,可万一在宴会上乱发脾气,对着别人家千金做混账的事,那可就完蛋了。这段时间,是得让他收敛些性子。想到这里,林芝雅沉下脸,冷声呵斥,“星辞,向你姐姐道歉。你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阮星辞可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绕,被骂了一句火气更甚,“她算我哪门子姐姐?贱女人一个,能从掸邦那地方回来,谁知道有没有被园区里面的人玩烂!”“阮星辞!”林芝雅听着他嘴里吐出的话,眉心一跳。这混账是发了疯在人前说出这种话。得亏是这会儿,还有教他的机会,这要是在晚宴那天说出来,还被其他客人听到的话,林芝雅都不敢想象后果。和顾家的婚事丢了事小,要是让阮家的合作受了影响,阮星辞怕是带两个把都没用。林芝雅眉心跳了又跳,她扫了舒婉轻一眼,想不通她怎么好心提醒自己。但不管怎样,这小贱人的话的确是有道理的。她从餐桌上起身,横眉看向阮星辞,嗓音冷厉,“星辞,你跟我过来。”她好不容易熬死了舒韵宁,才过上现在的生活。决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就断送了她和孩子们的大好前程。是得好好和星辞说一说。餐桌上一下子少了两个人,安静不少。阮娇娇这几天大概是被林芝雅语重心长地教育过,此刻脸上的表情虽然很难看,但没再像先前那样出言挑衅。但大小姐到底是按捺不住脾气,不愿意和舒婉轻坐在一起,没吃两口就扔了刀叉离开。餐桌上只剩舒婉轻一个人,这顿饭她吃得十分舒心。差不多等她吃完的时候,林芝雅才带着垂头丧气的阮星辞回来。拐着腿走在后面的少年狠狠地瞪了舒婉轻一眼,但却没有像在餐桌上那样口吐污秽。看来被林芝雅教育几句,有了些许长进。舒婉轻冲他笑了笑,和林芝雅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餐厅。背后,她听到阮星辞的低骂声。“妈,你说这贱人怎么这么会装?明明和我们不对付,还装得好像我们真的是一家人一样,怪恶心的。”舒婉轻闻言,脸上笑意更浓。可不是怪恶心的么?她就是故意要恶心他们的。这种看敌人不爽,又干不掉对方的感觉,可真恶心。上辈子,她就是被恶心的那位。重活一世,她早已经在非人的折磨里丢失了耻辱心。骂她一句而已,她何至于生气?卖惨示弱讨好阮建邺,也是向林芝雅学的,最后还得看把握财政大权的阮建邺站在谁身边罢了。都是一样的恶心,谁也别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