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商宴面色越来越白,纳兰榭似是不忍的垂下眼眸。
“摄政王何等心思?为了剿除这些根瘤,于是将计就计,故意调走了罗敷山大半的禁军,为那些死士挪出一座空山……”
“简直是一派胡言!纳兰榭,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流光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商宴,剜向纳兰榭的目光冰冷如刀。
“信口雌黄?”
纳兰榭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艳丽的眉眼间带了丝冷意。
“摄政王的手段,恐怕你再清楚不过了吧?”
“你!”
流光瞪大了杏眼,想要出手,却被商宴死死拉住。
“纳兰榭,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纳兰榭抬眼望向面无血色的商宴,终是放柔了语气道。
“那陛下可知摄政王在做什么?”
“为了完全剿除西夏的死士,摄政王不惜利用你为诱饵,撤空山上的禁卫,引发死士倾巢出动!”
“用一座空山来迎接数百精炼强悍,誓死不休的西夏死士。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他狂妄自负呢,还是该说他冷血无情!”
“他可曾……在意你的死活?”
“纳兰榭,你放肆!”
流光怒喝出声,小福子早已腿脚发软跪倒在地,整个身子抖如糠筛。
四周一片死寂,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腥甜的血腥味。
纳兰榭几近执拗的盯着眼前瘦削单薄的帝王。
“醒醒吧……陛下,是摄政王救你的没错,但一开始,就是他把你置于死地!”
灯火跳动,小福子额角的汗珠如滚珠般滑落在地。
商宴深吸口气,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半晌,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却带了冷漠的疏离。
“朕知道了。”
所有人都惊诧于商宴的平静。
仿佛一口深潭,你以为你扔进去的是一颗沉甸甸的石子,到最后才发现,不过是一片轻飘飘的落叶罢了。
“今夜之事是朕与皇叔商议的诱敌之计,事先并未透露过多,纳兰公子无须过度揣测。”
纳兰榭身子一僵,流光也难掩眼中的诧异,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商宴面色却是平静的出奇,她继续道,“西夏死士既已剿杀干净,朕也累了,纳兰公子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