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虽不在了,可这铺子的的确确是她的产业!老朽活一天,就要为她守一天!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当初既然她将铺子交给老朽,老朽便是死,也要对得起她的这份信任!姑娘若真要拿走些什么,那便取走老朽的命吧!”
说话间,他就要朝桌子撞去!
“覃伯!”情急之下,阮娆上前一把拉住他。
覃掌柜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姑娘……您喊我什么?”
阮娆轻轻将他扶起,缓缓开口道:
“许久不见,覃伯的心疾似乎比以往更严重了,血府逐瘀汤可还有再坚持服用?可记得将黄芪苍柏的量减半?”
覃掌柜的双眸一下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你是……”
阮娆缓缓掀开幕离。
覃掌柜的眸光一下子暗下去,“不,你不是她……”
“除夕前一天,你家小孙子旺儿洗三,我曾差人送去红封,里面包了百两银百枚铜钱,寓意百事百安,还有一对儿开过光的小银镯,内侧对称刻着趋吉避凶四个字。”
覃掌柜这下终于信了,顿时老泪纵横!
“大小姐!大小姐!真的是您!您还活着!”
阮娆眼眶发热,笑了笑,“是,我还活着。假死外逃之后,我遇到了世外高人,用秘术帮我换了一张脸,用别人的身份继续活着。”
借尸还魂的事太惊世骇俗,她只能换一套温和点的说辞。
覃掌柜眼含热泪上下打量她,不断点头。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老朽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看到大小姐!真是老天保佑!”
“覃伯,这事您是目前唯一知道的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请您不要跟任何人提及。”
“明白!老朽明白!”覃掌柜抹了抹泪,不断点头。
阮娆忙拉着他坐下。
“方才的话不过是试探,覃伯不要往心里去。毕竟时移世易,我也不确定,覃伯还记不记得虞婉。”
“大小姐这是哪里话,当初我被同行诬陷,赔了个精光,差点吃牢饭,是大小姐施以援手帮我摆平,又对我委以重任,处处礼遇,还给我安置了宅子,免我一家流落街头,这份恩情,覃某人到死都不会忘!”
“过去的事,就不再提了。如今,我还要求覃伯帮我,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
说话间,她正式掏出了原来的地契,一共十四间铺子,两处田庄。
这些能证明她是虞婉的东西,她一直都随身携带着,就连红玉都不曾看见过。
覃掌柜看到那些地契,顿时更加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长平侯府嫡长女,虞婉。
但同时,他也犯了难。
“大小姐,实不相瞒,这些地契……如今已经成了废纸。”
“什么?”阮娆猛然一惊。
“唉。”覃掌柜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虞家大房没了人,家产自然落在二老爷手里。他先前告发有功,袭了爵,又赐了户部员外郎的官职,一时风光无两。京兆尹都不敢轻易得罪他。他说家产都是他的,地契都烧没了,官府便全部给他补了新的,这些老地契,自然全都作废了。”
“如今的新地契一分为二,老太太的手里捏了一部分,二夫人手里捏了一部分。至于这处铺子的地契,也不知在谁的手里……”
“管他在谁的手里,他们一家怎么吞下去的,我便让他们一家怎么吐出来!”
阮娆眯了眯眼,眼神幽暗狠厉,隐隐跃动着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