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珩居高临下,乌漆狭长的凤眸闪着一丝戏谑,朝她看来。
“居然有胆子设赌局?没输个精光,算你侥幸。”
嘶——他这张嘴!
阮娆被激起了无名火。
狗男人知道个屁!
她设立赌局,并非逞强好胜,而是早就心中有数!
裴泉和裴洋这兄弟俩是十足的纨绔,不务正业,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能拉开弓都算不错了。
谢绥倒是个上进的,只可惜谢家是世代文臣,并不尚武,再加上他家道中落,也没闲钱请武师父,他的骑射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剩下一个卢凌风倒是个尚武的,只不过射箭讲究的不是蛮力,而是技巧和耐心,还有不断的练习。
像卢凌风那样空有蛮力的莽夫,肯定不会耐下性子练习,因而他射出的箭力道虽大,准头却不好。
这样算下来,她从一开始就是赢定了的。
一场赌局,她不仅能赢钱,还能收获精通射艺的美名,正可谓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阮娆正想把这些说出来狠狠堵住裴璟珩那张臭嘴,却突然想起香嬷嬷,想起自己差点被揭穿身份,想起这人背地里的阴险动作,不由怒上心头:
“世子爷算计落了空,莫不是气不过,专门过来堵我想把我骂走?真是幼稚。”
她斜睨着他,不屑冷笑。
“世子爷何必大费周章,想赶我走,不如直接跟我商量啊?十万两,你给够了银子,我立马就走,迟一刻我把名字倒过来写!谁稀罕呆在这儿!”
骂痛快了,她也不看他反应,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下一瞬,她被拉回原来的位置,牢牢困在他身前,动弹不得。
裴璟珩从后面虚环上她的手臂,用最标准的姿势,带着她缓缓拉开弓箭。
若是外人看来,还以为裴璟珩在指导她射箭。
而实际上,他也是在指导她射箭,只不过,是以一种强迫的方式。
无耻!简直太无耻了!
“裴璟珩!你到底想干嘛!”
阮娆气的几乎要问候他八辈祖宗。
“果然是翅膀硬了,脚跟稳了,连大人都懒得叫了。”
男人的声音在她头顶,又缓又沉,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她锁骨上的胭脂痣上,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柔和,快的让人以为是幻觉。
“用朱砂纹的?”
“没有我的默许,你以为就凭一颗假痣,一顿威逼利诱,香嬷嬷就会老实不揭穿你了?”
“自作聪明。”
阮娆愣了下,狐疑的侧头去看他。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