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还能有谁?我无奈的摊开双手,表明自己可怜的处境。我离不开,走不掉,看不清,惟有立在此境中打发时间。“陈长生。”林玄礼不停的念着这个名字,恼火的说,“你和你爷爷一样的令人讨厌。”他们一边利用着我的爷爷,一边厌恶着他的本事,没有谁会比他们更虚伪又无情。“吕元任想留下你。”林玄礼喃喃的说,“我偏不。”我感觉到脚下突然多了一阵阵的风,正打着旋的要将我控制住。我除了听着林玄礼不停的絮叨,还要被迫留在这个鬼地方。谁会愿意。我始终试着挣扎,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不曾放弃,也不曾成功。“原来你在这里。”林玄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你竟然可以进来,你竟然可以……”我不是自愿进来更无法离开,如今想到的除了自保,就是自保。当林玄礼的声音快要撞到我的耳边时,一股奇异的香气将我拉了出来。这是饭菜的香气呀。我勉强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正在“学习”中的黎献,他面对着一堆本子正在埋头苦读。这比我在梦里听到的事件还要荒谬。我翻了一个身,“快点醒来吧,太可怕了。”黎献的尖叫响起,“啊,盛姐姐,叔醒了,他醒了。”盛楚举着锅铲子跑到沙发前,一把将我揪进来,仔细的打量着。我被迫撑着,揉着眼睛,“你、你有话好好说,先放个手。”盛楚没有放手,而是将我丢到一边,对着楼梯的方向喊着,“文君,他醒了。”醒就醒了,不用喊成这样吧,好像遇到可怕的事儿。“不要喊了,我先坐起来。”我的视线扫过窗户时,不由得一怔,彻底的呆住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天是黑了吗?“叔,你太可怕了。”黎献轻声的说,“你直接睡到了晚辈,盛姐留下来借厨房做宵夜,你才醒过来的。”是太可怕了。我被困了这么久吗?我迷惘的站了起来,走到窗前伸个脑袋看来看去,发现这天上的星星还挺亮的。“哟,我睡了好久呀。”我感慨的说,“可是我怎么醒的呢?”盛楚得意的说,“当然是我的功劳,你一定是闻到火锅的味道了,我还在煎饼子,等着。”宵夜是火锅?会胖死的吧?我甩了甩头,现在不是想着身材的问题,而是要好好缕一缕在梦里遇见的事情。林玄礼与吕元任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的原因,是林玄礼要撑不住了。他们想要找到夏庆,借夏庆之力帮林玄礼先续命,所以处境最危险的人,应该是夏玉雯。我不应该让夏玉雯提前离开,起码要让她再留一段时间,保证安全。“你的脸疼吗?”叶文君的脸也映在窗户玻璃上。我压低着声音,“我为什么在脸疼?我又没有打脸。”“你打了。”叶文君尴尬的说,“打得特别响。”我是经过她的“提醒”,才知道我在中挣扎过,毫不客气的扬起了手,狠狠的给了自己几个耳光,把黎献吓坏了。“我打了自己吗?”我摸着脸,喃喃的说,“这不太像啊。”叶文君无奈的说,“像不像的也打了,你是梦到什么了。”有盛楚在家里,有些话不好说。叶文君也明白,“我已经为黎献办理了入学手续,他以后每天会上学……”她后面又说什么了?我听得云里雾中,却明显的知道一件事情。黎献是落户了。“等等,谁同意的?”我指着黎献,“他爸妈知道吗?他是偷偷跟上来的。”我可不信叶文君不记得这些事情,趁着我昏睡不醒的时候,竟然偷偷的将这些事情全部都办了?这怎么看着都是不对劲的呀。叶文君推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陈长生,你要学会变通。”“学不会。”我的脑子快要裂开了,“你们办事之前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叶文君回头指着沙发,“你醒不过来呀,你是怎么醒过来的。”黎献入学的事情看来已经成为事实,以叶文君的能力未必办得到,但夏玉雯可以做得出来。再看看黎献偷偷得意的表情,气得我真想握起拳头,却又无能为力。“放心吧,他明白的。”叶文君拿出手,在我的面前摆了摆,语重心长的说,“你总不能再将他赶出去吧?”“不能赶吗?”我若有所思的想着,“他爸妈来接他,他也是要走的吧。”叶文君轻声的说,“那就等来的时候再说!”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令我特别的不安心。“你们聊好了吗?好了就过来吃饭。”盛楚吆喝着,“你们这一天天跟大爷一样,一日三餐外加宵夜的,快要累死我了。”她指着黎献,不耐烦的说,“你,就是你,突然多出来的小子,过来吃饭。”黎献跳了起来,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谢谢盛姐姐。”盛楚的心情,因为黎献的讨巧,明显的好转了,“行吧,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以后可以免费为你做点好吃的。”“谢谢姐姐。”黎献叫得更清脆了。我还能怎么办,除了认命似的先认下这件事情,也再没有办法。叶文君推了我一下,“不要再犹豫了,你放心吧,这么做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我并不认为留下黎献会是件有好处的事情,但看着他们都是坚定且不肯改变的态度,我也实在是拗不过他们。“姐姐,我去写作业了。”黎献在放下筷子时,礼貌的对盛楚说。盛楚无所谓的说,“哎呀,也不差这一天了,不如去……”去做什么?去玩吗?即使是想玩,也要看看时间吧。“学校的进度太快,我怕跟不上。”黎献笑着说,“我还是先看看书吧。”盛楚还想要再劝,叶文君已经开口说,“我是向陈先生做了担保的,如果黎献学习不好,立即就送回到家里去。”黎献的脸色一变,连忙抽着纸巾,匆忙的跑回到客厅去,继续翻看着作业。盛楚尴尬的笑了笑,在离开时,叶文君也难得的没有再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