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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阿思齐的变化（第1页）

敦煌府的监牢很久都没有用过了，武威太守马腾和他的亲兵成为了多年以来第一批光顾的“客人”。“有本事你们就杀了老夫，只要老夫有命在，你们全都得死！老夫杀光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不肖子孙！”马腾即便被府兵押着，依然破口大骂。王允怒气冲冲，连呼着“不可理喻”目送他们进了监牢，倒是乱臣贼子这个词好久没有被用在他身上了。望着马腾不甘愤怒的背影，仓慈道：“司徒先生，如此一来，咱们敦煌可是把马腾得罪深了，万一他回到武威，一怒之下，发兵敦煌，那可怎么办啊？”“发兵就发兵，怕他不成，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王允愤愤说道，但毕竟底气不足。阿思齐慢慢冷静了下来，低声说道：“莫非此人就是武威太守马腾，马超将军的父亲。”马超无奈地点头，连声向阿思齐道歉。“他怎么突然来了敦煌？”阿思齐问道。王允道：“官僚主义突然发作，要来微服私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听到王允的评价，马超一脸尴尬，但又无以反驳。“唉，罢了罢了。孟起，我明日就安排人送你父亲回武威吧。阿思齐，马腾来的消息，你一定要保密，如果有其他人问起书院今晚的事，就说是几个醉汉喝醉了搪塞过去好了。马腾的安危关系雍凉的平衡，对我们至关重要。”阿思齐点了点头，道：“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好了，我只是担心，马腾将军对书院的成见那么深，他回到武威，会不会对书院不利，对孩子不利。”王允道：“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你不必担心。”马超也赶忙说道：“阿思齐，你放心吧，回去的路上我会慢慢开导我爹的。”王允哼了一声，道：“开导他？他比你还顽固，怎么开导？对付这种人，你只能比他还厉害，压过他，他才会服你，否则，你退一步，他就敢进两步。我写封信，你派人送到洛阳去。还有，你打算回武威了么？”“我爹路上总得有人保护吧？”“马超啊，你想清楚，在这里，你还能执拗一下，一旦回了武威，我估计你这辈子都出不来了。”杨婉一跺脚，娇叱一声：“滚回去就别再回来了。”说完话，扭头就走。马超无奈，道：“那我怎么办？”“你留在敦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说到这里，王允突然笑了起来，“而且，你爹要真是发兵敦煌，我们就说你是我们的人质，他敢攻城，我们就宰了你。”马超一脸黑线，摇了摇头，跑去追杨婉。阿思齐很快也告退了，书院还一片狼藉，等着她回去收拾呢。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倾注着她的心血，被人毁弃，无比伤心。王允追上去安慰道：“别难过，东西坏了，我们再买就是。只要你和孩子们没事，书院就没事。”阿思齐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向书院走去。回到书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和往常不同的是，孩子们并没有在屋外等候迟归的她。这让阿思齐突然心里一紧，发生了什么？莫非马腾还有后手？快步跑入书院，一片死寂，一点声音也没有。阿思齐正要冲向后院看个究竟，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哎呦哟，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本来只是想进来喝几杯，和美人聊聊的，没想到却搞成这个样子。看到了吧，那些汉人根本不会真地帮助你，他们总是说胡汉有别，非我族类这样的话，又怎么会真心待你？”阿思齐一惊，道：“你还敢来敦煌！？”“有什么不敢来的，这里迟早是我的，臭婊子，连你也迟早是我的。上次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呢。现在，我好奇的是，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仓慈、马超都不敢动手，想必这人在汉人朝廷中是个大官吧？”阿思齐扭过脸去不说话。“啧啧啧，还是这么倔？听，听到了么？”“听什么？”阿思齐担忧地问道。“孩子们平静的呼吸声啊，我让他们都熟睡了。而且我也有办法，让他们永远都醒不过来。”“你敢！”“有什么不敢的，我也想和你们堂堂正正的决战，但不行啊。现在，是时候换换玩法了！告诉我，那人是谁，他在哪？”阿思齐扭过脸去，不说话。“好吧，既然这样，我去问问孩子们，也许他们知道呢，那个小女孩叫什么来着，就是经常抱着小狗的那个，七七还是五五？”“别碰六六！”“你阻止不了我！”“你。。。。。。。”“阿思齐，孩子还是汉狗，二者你只能选其一！”************虽说要第二天一早就送马腾离开，但因为安全原因，王允考虑应该等一等，至少等风波平息后才能行动。马腾要出了意外了，估计不仅马超将悲痛欲绝，对雍凉局势也将是灾难性的打击。护送马腾的任务交给了仓慈，年龄和岁月赋予了老太守超强的耐心，加上对大汉朝廷的忠心，除了马超也只有他此时愿意去和固执的马腾交流。王允想去看看书院的损失情况，自从负责书院的经营以来，阿思齐特别节俭，据说女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家，就从立即从浪漫主义转向现实主义，从热衷琴棋书画诗酒花，变得注重柴米油盐酱醋茶。以前的阿思齐常常浓妆艳抹，引领着敦煌时尚，如今的她，已经将全部精力放到了书院上，衣着打扮也往往质朴而端庄。酒美坊的常客如今都十分怀念阿思齐的绝色和风骚妩媚，不过据见过现在模样的人说，阿思齐端庄的样子，更让人难以把持。阿思齐的变化不仅仅体现在衣着外貌上，对书院的日常用度也变得更加勤俭节约起来，甚至有些抠门。为书院提供物资和服务的商人很难从精明的阿思齐身上转到便宜，往往是送来几斤羊肉，还要搭上一些下水，修好屋顶，就会被留下来喝口酒，然后一不小心就答应帮着学院刷墙。不过，书院在敦煌人心中拥有特殊的地位，即便被阿思齐盘剥，人们心中也是愿意的。想起阿思齐的精明，王允不由自主地笑了。女人就是这样，当他们将一个地方当作家的时候，就会千方百计地为这个家盘算，当他们爱上一个人男人的时候，就会发自内心地为他们好。这时候，小小的精明、自私也会显得可爱。“咦——”看到紧闭的书院大门，王允有些疑惑。往日里，天刚亮，书院的大门就会敞开，过往的行人常常能够看到里面要么在锻炼，要么在玩耍的孩子。而现在大门紧闭，院内也是一片寂静。虽然在放假，但书院中依然有三十多个孤儿和二十一个羌族子弟，书院运转如常，只是没有往日那么繁忙了。王允用力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心中感觉不对，手上又用了几分力气。可是学院内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从门外也能感觉到往日的活泼已经全部消失了。王允正要从墙外翻进去，却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然后书院的门终于缓缓打开。阿思齐站在门内，除了昨晚的凌乱之外，更多了几分疲惫，两个眼圈红红的，双眼布满血丝，衣衫不整的样子让人觉得邋遢。不管经营书院再忙再累，阿思齐也从来没有以如此形象示人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天生丽质的阿思齐。“阿思齐，你这是怎么了？”阿思齐仰起头，直视着王允，说道：“没事，倒是你，有事么？”口气从未有过的冷淡。“哦，没什么，我来看看昨晚的损失，需不需要让敦煌府再拨款补充。”“不用了，你走吧。”阿思齐说完，也不让王允进去，已经下了逐客令，这在过去简直难以想象。以前，王允若忙，三五日不来书院，就会引来阿思齐的抱怨。“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王允挡住要关住的门。“我没事，你请回吧。”阿思齐又重复了一遍，随后就要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