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爷对你真好。”绣儿抿嘴笑着说道。
二十来岁的人了,要身份有身份,要权势有权势的,一院子里服侍的人都是仆妇和小丫头,连通房都没有呢。
如意摆摆手,“忙了一早上,先吃饭再说。”
一眼扫过锦儿,如意不禁纳罕。锦儿性格虽然沉稳些,可也不是闷头不说话的葫芦呀。
“锦儿,你怎么了?”
她这一问,锦儿眼圈都红了。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大颗泪珠就落了下来。
“锦儿姐姐,到底怎么了?”绣儿吃惊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啦?”
锦儿擦了擦眼睛,“我只是替小姐不平!”
如意蹙眉,这话怎么说的?
“小姐,小姐……”锦儿突然一矮身子,趴到如意膝头上哭着说道,“都怪我们没用,小姐的嫁妆,被人掉了包了!”
绣儿大惊,“你说什么!”
如意的嫁妆,说句十里红妆也不为过。这里头,除了侯府公中的份例,还有如意生母留下来的一份嫁妆,更有老夫人江氏从自己私库里给她的添妆。若从价值上论,别说小小的庶女,便是荥阳侯府她那个嫡姐,恐怕也比不上。
按照京中的惯例,嫁妆单子一式三份,侯府,国公府各一份儿,另有一份儿被江老夫人送到了官府存档。这也是为了保障女子婚后嫁妆不会被人私吞,本朝律例,女子嫁妆都是私产,若是女子过世,她的嫁妆只能由嫡亲的子女继承。
“你别急,先坐下好好儿说。”
相较于锦儿的焦急,如意反而平静了下来。
“小姐的嫁妆都是老夫人亲自安排的,一直放在老太太那边后院的阁楼里,花妆前一日才抬了出来,我和胡嬷嬷一样一样比对着查了的。”
锦儿抹着眼泪说道,“花妆那天人来人往的,晒嫁妆时候也没见什么不对啊。可我刚才去后边的院子里查看,一抬一抬的都还装的好好儿的,可只有露在上面的一层没事儿,底下的就不一样了。”
如意眯起眼,还有几分稚气的脸上一片冰冷,“带我过去看看。”
她的嫁妆就安放在长青园的小跨院里,一溜儿五间正房,除了已经摆在喜房里的家具陈设,剩下的古董字画药材头面等物都放在了东边三间没有隔断的大屋子里。
如意的两家陪房已经在院儿里等着了,脸上既有气愤,又有愧疚。
“夫人……”陈妈妈上前一步,“这,都怨我们无能!”
她原本是江老夫人的心腹,担心孙女,老夫人就把她们一家给如意做了陪房,原本就是要他们一家四口帮着如意管嫁妆的。
“不怪你们。”如意大步走进了东屋,那里头箱子摆的整整齐齐。她吸了口气,随手掀开了最边上的一个箱子。
箱子是鸡翅木的,描金雕花精雅大气,里头装的是四只锦盒,锦盒里边是头面首饰。
一般人家,把一副头面分开了放,譬如一支簪子就算一盒,这一箱子嫁妆里四样首饰顶了天儿。可如意的嫁妆不是这么放,一副头面算一盒,一箱子就是起码四套头面,金的玉的点翠的镶珠儿的,各色都有。上头的两盒子没动,底下的两盒子里都只是各有一只镯子。
“都哪些动过手脚了?”如意沉声问道。
王柱儿家的便过去又指了几口箱子。如意细看,还好,都是首饰衣料和玉石摆件一类的。真正价值连城的孤本字画,却是都收的好好儿的。
看到这里如意就明白了,能干出这事儿的,不做他想,肯定是荥阳侯府那位许氏夫人。
“打量着让我吃哑巴亏呢。”如意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