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以长辈毋庸置疑的语气。
“你得先让我弄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真是有耐心的家伙。
好吧,也并非是什么难以说出口的。
“如果你现在交往的对象很不巧地,是来自那种平民家庭,学历也不怎么样,事业刚起步,甚至于医院还有需要她照顾的亲人,你觉得你的家人会接受吗?不是作为一起吃饭看电影的女伴,而是作为未来伴侣的身份,你认为你的家人会接纳她成为你未来伴侣吗?”沈珠圆一口气说完话。
说完,直直迎着从自己开口说出那番话就没离开自己脸上的那束视线。
这样够直白了吧?
学历不怎么样,事业刚刚起步,医院有需要照顾的亲人,不管是飞地男孩时期、还是camellia四公子时期、光是用脚指头都可以猜出是谁。
四目相对。
先别开眼的是他,长长的睫毛抖了抖,狭长眼线一个流转,视线投向落地窗。
窗外,是夜巴黎。
埃菲尔铁塔就像这座城市的守护天神。
十岁时,爸爸的餐厅开始盈利,爸爸说等再赚多点钱就带妈妈圆圆涟漪去法国看埃菲尔铁塔;十五岁时,爸爸说等暑假就带着一家人去法国看埃菲尔铁塔。
爸爸说了很多次要去看埃菲尔铁塔,但都不曾来过。
事情总是太多了,今年事情太多了,等明年,明年也遇到了些事情走不开,走不开就再等等,埃菲尔铁塔总会去的。
自始至终,爸爸都没能亲眼看到埃菲尔铁塔。
爸爸就像他说地只会做菜什么都不懂,爸爸唯一看得懂地是埃菲尔铁塔。
问他是怎么看懂的,他说在看二战纪录片时,轰炸机在巴黎上空一茬茬,但和埃菲尔铁塔比起来,它们渺小得就像是只苍蝇,爸爸说有些东西在历史长河中将注定永垂不朽。
那声“沈珠圆”把她的思绪拉回,垂下了眼帘。
耳畔,那么一缕声音在说:“沈珠圆,冠以兰蒂斯姓氏的条件是,别干涉我的情感、情感生活,然后,才有那个伊恩。兰蒂斯。羽。”
在这样静瑟的空间里,那缕声音尤为好听。
好听得让她不由自主都想去找寻那个说话的人。
就这样,她再次对上了他的眼睛。
苏西姨妈说地,那是小狼一般的眼睛,如今,这小狼一般的眼眸被倾注了如海一般的情感,深沉如斯,沉静如斯。
有那么一刹那,沈珠圆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回来了,如微弱的风透过细细的窗户缝隙。
“羽淮安”几乎来到她的舌尖上,但她的嘴角始终抿得紧紧的。
那缕好听的声音在说着话:“‘未来,我想和什么样的女孩在一起,你们都无权过问更无权干涉,你们哪怕和她说话时语气稍稍重了点,你们哪怕动她一根毛发,你们哪怕在她身上投下一次异样的目光,哪怕是思想上,我也不允许你们对她有一点不是,你们对她任何任何的不认同都会成为你们的罪,你们唯一能做地是,给予我和她送上真诚的祝福,并永久性闭嘴。’那时,我是和他们这样说的。”
那番话清清楚楚听进沈珠圆耳朵里,每一个字沈珠圆都听得很仔细。
仔细、清楚、明白。
仔细清楚明白之余还有一些扼腕叹息。
如果这会儿是涟漪在听这番话那该多好,这样的一番话势必让涟漪听得眼含泪水吧?
可惜,听到这番话的是沈珠圆。
不过也没关系了,camellia四公子刚才那番话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阐明,兰蒂斯家族不会对他的情感横加干涉,即使涟漪是杀人犯的女儿,只要camellia四公子坚持,兰蒂斯家族也拿她没辙。
这样一来,身份就构不成两人在一起的阻碍。
沈珠圆看了眼时间,距离凯瑟琳给出的时间期限无多了,沈珠圆决定向主人提出告辞。
不过,在提出告辞前,她还得再确定一次。
“羽先生……”“沈珠圆。”
两人不约而同。
好吧,沈珠圆收住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