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见过谢大人。”
徐阶俯身行礼。
如此便将身后的卢月暴露在众人眼前。
谢齐安本来高坐马上,待看到卢月的刹那,立刻翻身下马,身边的侍卫见他下马,便跟着一起,一时脚步落地的声音在寒风里整齐划一。
谢齐安几步至卢月跟前,满脸的激动,“公主,终于找到您了。”
徐阶早已悄悄侧身给两人让开。
这是卢月重生后第一次看到谢齐安,胸中那翻腾着的恨意怎么也忍不住都漫上心头,只要看到这张脸,她就会想到他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冷漠无情的话。
但面前在雪地里跪着的众人很快又让卢月冷静了下来,她现在是承平公主,光是这个身份日后想要弄死他谢齐安,还不是轻而易举的法子。
她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朗然道:“都起来吧,”
“多谢徐大人一路护送公主。”
说着谢齐安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卢月身上那件披着徐阶的外衫还给了他,换上了自己的。
谢齐安是陛下亲封的驸马,披着他的外袍被旁人看见并没有什么,可若是堂而皇之的穿着徐阶的,被有心人看了去,到底有损公主清誉。
徐阶也不恼,脸上是一派温和笑容,他接过外袍,道:“都是臣应该做的。”
端的是从容不迫,不卑不亢,谢齐安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吏部主事只是一个七品小官,在从二品的刑部侍郎跟前居然不惧不畏,就连谢齐安也忍不住在心里叹上一句:此人是个人物。
卢月忍了又忍才压下心头厌恶,但很快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这些人都是着急来找公主的,为图便利,个个都骑的马,现在卢月想要回去就得靠人带着她。
毋庸置疑,这个人选只有作为即将会成为她驸马的谢齐安有这个资格。
谢齐安在她跟前站定,温声道:“事急从权,委屈公主与臣共乘一骑了。”
卢月没有选择的余地,她现在要么就上马,要么就在雪地里走回去,这里距离城内少说也有四里地,那将她掳到此地的人也是考虑到离京城太近会被人找到,所以选了这偏僻之地。
“那便有劳谢大人了。”卢月的身子还没马儿高,站在马儿跟前心里都有些犯怵。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就听耳边谢齐安的声音传来。
“公主,得罪了。”
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卢月在回过神来,人已经被谢齐安稳稳的护在了身前。
卢月再次挨着那人,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却只觉的心口胀痛的厉害,她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自己的身子。
“公主勿要乱动,当心从马上摔下来。”
卢月便不动了,她不想死。
那边徐阶也翻身上了一个侍卫的马,但因为是一匹马带着两个男人,便走的十分的慢,徐阶被落在了最后,远远的就见着卢月被谢齐安拥在怀里,心里只觉说不出的怪异。
他还记得刚刚从承平公主眼中看到的厌恶,相传她与谢齐安的婚事还是她自己求来的。
而对于谢齐安这个人,同僚们口中多有交谈,说他是个品行高洁,君子端方的人,徐阶平日跟他接触不多,但对于此人的印象却着实称不上是好,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个人家中应该是有妻子的,他还见过。
可最后他却对圣上隐瞒,说自己未有妻室。
想到此处,徐阶心里着实是有些同情谢齐安的那位糟糠之妻。不过转而又一想这些事与他又有什么干系呢,这里不是他的久留之地,他迟早是要回家去的。
不远处的卢月没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惊的谢齐安忙将拥住卢月的衣袍裹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