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开点退烧药,把药效加重一点。”医生检查了许芸笙的情况,见她眼睛发直一直盯着自己看,医生也有点好笑,“妹妹你还清醒着呢?可真厉害。”
“我很勇敢!”许芸笙乖巧回答。
“可你现在得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医生拍拍许芸笙的头。
“我不能睡。”许芸笙指着吊瓶,“这瓶输完了,我要找护士来拔针。”
她一直扳着手指头在数呢,一瓶两瓶三瓶,每当要换新,她都要及时的按铃——因为没有人帮她。
她睡过去了,谁来提醒她呢?输液管要是进了空气,会很难受很难受的。
“真勇敢呐。”医生轻叹一声。
护士也觉得滋味有点复杂。
这一行,见过不少一个人来医院,看病,住院,打吊针,都是一个人。
但是都烧成这样了,还在强迫自己保持理智。
真的心酸。
医生想了想,又加了一点助眠的药,将单子递给瞿瑾宸:“先去缴费吧。”
瞿瑾宸接过单子,转身离开。
他缴了费,又回了病房。
护士正轻手轻脚的给许芸笙用酒精擦手,见瞿瑾宸回去,忙将这活儿给了他:“病人今晚可能会反复发烧,你要多注意一点,有情况立刻通知我。没事儿就用酒精给她擦手擦脚心,尽量还是别让她烧太高。”
瞿瑾宸接过棉花球,表情有点凝固。
好在护士根本不在乎他的反应,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许芸笙的额头满是汗,额际的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颊上,很难受的模样。
她偶尔会睁开一下眼睛,但似乎并没认出瞿瑾宸,视线也没有焦点,往往只是下意识看一眼吊瓶,又闭上眼睛。
瞿瑾宸许多年没照顾过别人,动作难免有点笨手笨脚。
他捏着棉花,沾了酒精,擦拭许芸笙的手心,然后看到了她手臂上,被衣袖遮起来的绷带。
他顿了一下,又拉高许芸笙的裤腿。
“痛……”许芸笙无意识的低声呢喃。
瞿瑾宸抬起眼皮注视着许芸笙,表情复杂。
“好痛啊……”
“如果我是机器人就好了……”
“救我……”
最后她说:“对不起。”
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那一瞬间,瞿瑾宸几乎就要动摇。
他是不是误会了许芸笙?也许许芸笙并没有那么坏,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总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瞿瑾宸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有误。
这样子的许芸笙,真的是会做出那些事情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