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说这些。”瞿瑾枫移开视线。
“哦,没有,就是突然豁然开朗了。”许芸笙道,“其实之前游戏泄露那一次就很可疑了,把我牵扯进去,一点用都没有。还有那个金额,那么刚刚好的一千万,太巧合了。”
“但世上好多事情都有巧合,我自认是个心理阴暗的人,但也觉得自己不该太阴暗,把人都往负面去想。”
“然后就是上次我和舒灵在酒吧喝醉。”许芸笙道,“醉得太奇怪了。我的酒量不是那样的,而且就算喝醉,我也不该事后一点记忆都没有。”
“你出现得也很奇怪,在这之前,你表现得和舒灵分明就不熟,怎么可能是你送我们回家?”许芸笙道,“就算你要做好事,觉得两个女人喝醉了不安全,直接跟酒吧老板说一声,我们就待在包厢里过夜,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
“你那个时候就在怀疑了?”瞿瑾枫声音清冷。
“啊,是啊,我这人就是比较敏感,可是我找不到合理的原因,所以我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许芸笙站起身,将刀妥善收好。
“然后是这次的事情。”许芸笙说着,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诉说,“我的交友圈这么狭窄,最近生活中也没出现什么新人物,所以总不可能是突然惹到了谁,要对我下手,只能是之前就有人很讨厌我了。”
“直到我看到舒灵和瞿瑾宸订婚的消息,一切就都明白了。”许芸笙道,“她喜欢瞿瑾宸,一切就都说得清楚了。只是我还不太明白,她是怎么挤掉徐艺茹的。”
“她和瞿瑾宸睡了。”瞿瑾枫答得也干脆,“就是你……出事的那天晚上。”
绵密的疼痛从心脏的位置开始蔓延,许芸笙下意识抓着胸口的衣服,呼吸困难。
耳朵嗡嗡作响,她觉得自己就像溺水的路人,世间都被水波隔绝,只听到自己绝望的喘息,一声一声,都像是在撕裂肺腔。
“原来是这样啊……”许芸笙点点头,“恭喜她了,终于如愿以偿。”
她下意识抬手摸摸眼眶,但那里干涩得没有一丝湿意。许芸笙转过身,不愿再看到这些伤害过她的人。她闭了闭眼,“送去警察局吧。”
“不打算继续追究了?你是圣母吗?”
“我还要怎么继续追究?”许芸笙苦笑。
再继续追究,也不过是把舒灵供出来,可那晚的事情已经没有证据了,舒灵完全可以否认。
“你拔掉他们的舌头,不就是为了保住舒灵吗?”许芸笙很清醒,“说不出话来,自然不可能供出舒灵。不能走法律手段,我现在无权无势,也很难用非法手段动她。”
瞿瑾枫一愣。
“你转告舒灵一声,我和她两清了。”许芸笙抬起左手,捏住自己右手手臂,这是一个防备的姿势,让自己隔绝起来,“我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手段,背地里做过多少坏事。”
“但明面上,我承她给过我的温暖。”
她当初被瞿家收养,惶惶不可终日。
转学时,第一个找她说话的是舒灵。
牵着她的手带她去玩的是舒灵。
过生日特意亲手给她做蛋糕,说虽然她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但朋友也是能陪她一辈子不让她孤单的是舒灵。
伤害是真的。
那些或虚假或真实的善意,给她带来的温暖,也是真的。
许芸笙觉得自己实在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姑娘。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待她好的人不多,导致她现在连舒灵给予的虚伪,都觉得不舍。
这曾经是她唯一的朋友啊!
“许芸笙,你果然是圣母。”瞿瑾枫道,“她做了这种事,你都不追究。”
“你不懂我。”许芸笙将冰冷的双手插在兜里,耸肩,脸上还能缓缓扯出一个笑容来,“我这种人很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