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中打眼一看,便能够看出那些箱子名贵,里面放着的东西架子肯定也不低。
他微微松了口气。
回门礼带的这样多,想必七皇子也该也不是想和他们家撕破脸皮,先前那般作态,应该也只是谢怀川在私下里挑拨,七皇子为了安抚他才做出来的吧。
也是,七皇子府内那么多美人,谢怀川也只是一时得宠,指不定过两天,七皇子便对他没了兴趣。
谢郎中松了一口气。
姜翌接下来的平静,仿佛也验证了他的猜想。
只是在按照规矩,谢怀川应该给他和他夫人敬茶,以谢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时,谢怀川没有接过丫鬟送上来的茶,姜翌也放下了筷子。
填饱了肚子的姜翌坐在上位,不顾谢郎中同他夫人僵硬的神色,施施然地开口:“谢郎中,先前你指责我家怀川没有规矩,本殿下还以为你们谢府多讲规矩,现在看来,原来是有人比较有自知之明,知晓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啊。”
谢郎中只觉得之前吃下肚的东西,像石块一样堵在腹中。
他擦了擦汗,试探地询问:“下官愚钝,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姜翌似笑非笑地看向谢郎中:“谢大人便算了,我家怀川要谢养育之恩,怎么也轮不上你身边那位妾室来受这礼吧。”
跟在谢郎中身边,明明已经三十多岁,却依旧打扮的颇为艳丽的女人脸色一变。
她在谢府当主母当了十几年,早就将自己曾经妾室的身份抛在了脑后,如今被人提起,自然是心中怨恨。
裘雅如愤恨地看了眼坐在姜翌身边的谢怀川,却不料正好和谢怀川看过来的视线对上。
往日里无论如何是克扣衣食,还是抢夺对方的文章,面上都是一副平静无波死人脸的小贱人,竟然在她看过去时,脸上露出了嘲讽挑衅的神情。
那张她恨不得撕碎的脸,逐渐和记忆中那个女人的神情重合。
裘雅如一时忘了遮掩,看向谢怀川视线中的怨毒,在场但凡是有眼睛的,都能够看得出来。
“啊。”
一声惊叫忽然想起,但是却不是从裘雅如口中所出。
谢怀川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往姜翌的身边挪了挪:“夫君,姨娘看向我的眼神好凶,我好害怕。”
“往常我若是不听姨娘的话,接下来一整个冬天院子里都没有炭火,连吃食都只有饼子和凉水。这次我好像又惹姨娘不开心了,夫君一定要保护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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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翌被谢怀川那声平静的惊呼声给逗的有些想笑,但是听到他后面所说,却又真心实意的感觉到了心疼。
古代没有地暖和空调,冬天院子里缺了炭火,是真的会冻死人的,更不用说还只能吃饼子和凉水。
“好啊,本来我还想看在你们生养怀川的份上,不和你们计较太多。”姜翌脸色一变,根本不给谢郎中解释的机会,“既然你们以前如此磋磨本殿下正君,那么本殿下便好好和你们算算账。”
“平安。”
一名护卫上前,将一张纸送到姜翌手中。
看见那张纸的样式,谢郎中和裘雅如面上都些不自在。
姜翌可不管他们的脸色,慢悠悠地念出了上面记载的一行生辰八字。
“这是谢家送到我母妃手中的生辰八字没错吧,可本殿下先前问过怀川,这上面记载的生辰,明明是府上另外一位公子的八字而不是我家怀川的。”
“当然,本殿下对你们那个儿子没兴趣,也看不上一个妾生子,反倒要感谢你们弄虚弄假,成全了我和怀川的缘分。”
姜翌将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折起来,慢条斯理地开口:“只是,你们连冲喜人选这种事情都敢作假,就不怕事后被查出来?”
“哦,本殿下忘记了,先前京中都在传本殿下快死了,你们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一个快咽气的人,哪里翻得出什么浪花,等到本殿下死了,你们再让你们派过去的嬷嬷灭了怀川的口,到时候往外宣称怀川乃是殉情而死,不仅死无对证,你们还能因此获利。”
姜翌的声音平静,谢郎中和裘雅如两人却是听的浑身冒汗,在姜翌开口说第二句话的时候,便已经齐刷刷地跪到了地上。
姜翌的手在桌面上犹豫了一下,一个干净的茶杯便被谢怀川递到了他手边。
姜翌顺势接过,直接砸到了他们面前。
“不过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还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竟然也敢算计到本殿下头上,妄图踩着本殿下的死上位,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