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么大胆?”王篆一声霸喝,扭头见了水墨恒,声色音容为之一变,笑呵呵地,“原来是我们的剿匪英雄哈,这,这个……”似遇到了棘手难题,皱起眉头。
“我跟你回衙门。”水墨恒道。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王篆一挥手,从人群中招来两名同样穿着便装的公差。
“御史大人,你一向铁面无私,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将这位小爷捉拿归案呀,他可是为民除害!”老农力挺水墨恒,掀起一阵叫嚷恳求声。
“职责所在,本官自会秉公而断,你们休得喧哗,都该干嘛干嘛去。”王篆喝道,摆手意欲驱散民众,继而对张青松的那帮仪仗扈从道,“凶手我已经抓了,你们也都回去吧。”
巡城御史都发话了,他们也只得抬起张青松,垂头丧气焦心热中地去了。
“水大人,委屈你了。”王篆陪笑。
“走,将我送去刑部大牢。”水墨恒主动。
“什么?这个,你人是我抓的,直接带到都察院不好吗?”
“还是交给刑部,这样对你、对首辅都有好处。”
“呃,但我得知会张大人一声。”王篆依然犹豫不决。
“不用了。”水墨恒固执己见,当然知道王篆口中的张大人即是张居正。
“那好吧,虽然你要住最黑暗的监牢,但我与张大人会让你过监狱中最舒服的生活。”王篆小声说道。
“走。”
“只是这帮民众,还烦请水大人……”王篆扫了一眼,想着若水墨恒不出言安抚,群众指定不会轻易让路。
“我明白。”水墨恒点了点头,继而冲人群招手,“谢谢诸位的热心,王大人只是履行公务,我不会有事的,你们散去吧。”
“若你有事,我们天天到衙门里闹去。”老农一本正经地说。
“谢啦。”水墨恒双手合十,表示诚挚地感谢,从荷包里掏出十两银票递给老农,“王婆和她的儿子双双毙命,给她家送去。”
“你真是个好官,好人!”老农感动得哭了,在他的引领下,群众逐渐散去。
“水大人真的要去刑部?”王篆似乎很不放心。
水墨恒态度十分明确:“嗯,而且要将我关进死牢。”
“我不好向张大人交差呀!”
水墨恒反问:“若不这样,张大人如何向皇上交差?”
“哦。”王篆似乎隐约明白几分,又说,“可是,进了死牢,水大人恐怕要吃些苦头。”
“王大人,请问我杀的是谁?”
“张青松,哦,不,不,是妖道,妖道。”
“甭管他是人是妖,都是为皇上办事的,我将他杀了,若不关进死牢,皇上这一关怎么过?”
“明白,明白,水大人,请。”王篆笑呵呵地给水墨恒让道。
“请啥?押着,我现在是杀人犯呢。”
“是,是,是,杀人犯,杀人犯,押着。”王篆手一挥,两名便衣公差装模作样地将水墨恒扣押起来,向刑部迈去。
王篆跟在后头,很是纳闷儿:“奇怪,这小子杀了皇上的人,怎么一点儿都不心虚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