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海瑞等人,先是一愣,随后故作镇定地站起身来。
“不知各位大人光临本县,有何贵干啊?”裘詹笑着问道。
裘詹站起身后,其他的几人个赶忙站起身来,看着来到的海瑞等一干人等,都有些惊慌。
海瑞等户部来的官员,看到大堂中的这一幕都是怒火冲天。
特别是怀里面还抱着一个死婴的海瑞。
海瑞怒目圆睁,直视那县令,厉声道:“你身为一县之父母官,外边百姓正遭受雪灾之苦,一个个饥肠辘辘,挨饿受冻,苦不堪言,那些房屋倒塌的灾民,今夜都不知如何度过,而你,却还有脸在此饮酒作乐!”
“哪有半点为官的样子,哪有半分为民之心!你如此行径,怎配当我大明朝的地方官员?你就不怕遭百姓唾弃,受上天责罚吗,受朝廷惩处吗?”
裘詹脸色一变,但此时还不知道海瑞等人身上带着什么旨意,当下只能赶忙回复:“大人息怒,下官也是无奈之举啊,这雪灾来得突然,来的如此之大,本官一时之间也难以应对,只能,只能求稳,若是灾民做出冲击县衙之事,那,那本官罪责就更大了。”
海瑞冷笑道:“难以应对?本官看你是不愿意应对吧,大门紧闭,做起了缩头乌龟,枉你还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
裘詹低头不语。
而带着海瑞等一行人来的衙役头头,心里面却在暗爽。
这大堂之上吃酒的人,县丞、县尉,税课司大使,巡检司大使,甚至是邮差大使,全都是北京城的人。
而这个衙役捕头却是大兴县的土著,但他人微言轻,只能看到家乡的父老乡亲遭苦受难,早就心中不满,这才是为何,海瑞上前训斥,他立即搭话,将其众人带到大堂来的缘故。
现在看着海瑞把县老爷缩头乌龟,心里面解气的很。
“本官此次前来,就是受高拱高大人的命令,前来调查清楚灾情,救助灾民,从现在开始,你要听本官的调遣,不然,此间事了,本官若不参你人头落地,枉为人也……”
这个时候,海瑞已经过界了,并且拉着高拱一起过界,他本来就是来探查的,但海瑞心中清楚,若不搬出高拱这个内阁宰辅,自已手上有没有内阁批文,是拿不住这县令的。
虽然海瑞越界了,但户部的其他官员,并没有说什么,想来,他们也不愿意见到这么多的百姓,在这么冷的天气中,露宿街头。
“若是,你配合的好,将功赎罪,本官亦可既往不咎……”
海瑞需要这个县老爷,他知轻重,给其希望。
而裘詹听到最后一句话,当即躬身:“多谢大人,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第一,你立刻安排人手,将附近所有的乡绅全部带到府衙来,与我一道督促他们,开门接待灾民入家,乡绅之家,有三十余人的,要接待十人,有五十人口家的,要接纳二十人,以此类推,务必让今夜百姓,有驱寒休息之地。
"
"第二,将县衙大开,不管是库房,粮房,客房,全部用来接纳百姓,整座县衙,要让一千人住进来。”
“第三,立即开放粮仓,煮粥赈济灾民,这一夜,粥都不能停下,我们现在能做地就是,让百姓安全度过今夜。”
……
海瑞还未说完,这县令裘詹便打断了:“大人,这第二条,第三条都好办啊,可是让那些乡绅开门接纳灾民,这,这办不成啊。”
“让他们过来,本官与他们说,若是说不通,不过来,你的杀威棒,不就用上了吗?”
“可城内有很多是有功名的……”裘詹还是有些迟疑,对着这些有钱有权的人,用杀威棒,那棒子不一定打的下去啊,就算打下去了,威风也不一定杀的下去。
“当务之急,当用权宜之法,一切干系,我海瑞担着,你即刻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