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匹。
庐阳府出产的粗布品质极好,今年售价一匹三百钱。
五十万匹,那就是十五万两纹银。
金家是庐阳府中第一世家,但家大业大,窟窿也大,一次拿出这么多银钱,当真是诚意满满了。
金林执掌裕丰楼,在金家有不低的话语权,若不然这等涉及十多万两银钱的大事他也不敢应承。
“五十万匹?”一旁的杨昌摇摇头,低声道:“往年庐阳府出产布匹都是八百万匹以上,五十万匹,杯水车薪。”
金林面上神色一僵,微微低头不语。
八百万匹粗细棉布,他金家吃不下。
何况今年庐阳城的布匹生意,当中的水深着呢。
涂皓目光落在一旁的夏明远身上。
“夏掌柜,你玉泉商行可有办法经销这些布匹?”
包间之中,所有人看向夏明远。
夏明远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犹豫片刻,抬头看向涂皓。
“涂主司,今年三月时候,百运布庄与城中许多商号签订契约,要统一行动,上游压百姓的布价,下游提升售卖贩运的出价。”
“有此契约约束,今年到此时才未有商号收购布匹,加上城中如今……”
夏明远没有将话说完。
城中动荡,谁都不愿当出头鸟。
涂皓皱起眉头,面上闪过一丝怒色:“操纵一城布价,将百姓生计与仙秦律法视为儿戏。”
“这百运布庄不灭,唐维梁不死,天理难容?”
夏明远抬头看一眼,也闭口不语。
唐维梁死了,天理伸张,可那契约还在,谁敢动?
“涂点司,那些商家也知这是犯法事情,如今那张契约不知落在何处,他们都不敢轻动,万一那契约落在镇抚司手中……”金林声音顿住,轻叹一声。
契约落在镇抚司,他们挣的钱全都充公,性命能不能保也不知道。
镇抚司皂衣卫扒皮抽骨的名声可是响亮的很。
那张要命契约金家也寻过,可惜没找到。
夏明远自然也寻过,也是一无所获。
据说,是被当日击杀罗尚虎之人带走,但那人是谁,没人知道。
正是如此,庐阳府中商号一家家都不敢动。
张远目光投向包间之中众人。
契约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