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想我们堂堂齐鲁田家,贵为一宫两宗三家之一,何时受过这等鸟气?真是太他妈憋屈了!”
“田维禄,你刚刚为什么要拦着我们? 两个元婴境的半步大能又怎么样?士可杀不可辱,我田家岂能被人如此羞辱?传出去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
“就是,还会盟,会个鸟盟,一会儿要是让其他玄门同道看见咱们居然被人轰出客栈,呆在外面给人家站岗,这盟我看也别去会了,老子丢不起那人!”
客栈外,几人对着田维禄就是一通抱怨。
那个身材中等,看上去四十多岁,一脸络腮胡,皮肤略显黝黑粗犷,甚至直接指着田维禄鼻子训斥的叫田宗贵,论辈分,田维禄和田夫人还得称呼他一声叔公。
“这些人来历非同一般,叔公,几位兄长,你们想想,那年轻人能随意驱使两位元婴境的半步大能,放在以前别说咱们田家,就算以凌霄宫的底蕴,只怕也不过如此了,咱们实在没有必要因为一时之气,跟这些人发生冲突,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啊。”面对诘难,田维禄非但没有动怒,反倒十分谦卑的说道。
“大局大局,又是他妈的开口大局,闭口大局,田维禄,你别他妈老是拿什么大局来做文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看现在田家群龙无首,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告诉你,别做梦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
“够了!”
见几人越说越过分,田夫人怒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闲心内讧?这些天维禄哪件事情不是安排的妥妥当当?换你们,你们能行吗?我说了,现在一切都听维禄的,谁要是不服,就直接冲我来!”
这话一出,几人顿时噤若寒蝉。
田宗贵忙道:“主母息怒,我们也是见那些人太狂妄,完全没有把我们田家放在眼里,一时不忿,这才冲动了些,我们绝不敢在主母面前放肆。”
另外几个也纷纷附和。
田夫人看了一眼田维禄,见他脸色十分难看,忍不住走上前去,想要柔声安慰几句,田维禄却是转身走开。
这一举动,自然又引起了田宗贵几人的不满,但田夫人却是并未在意,脸上反而流露出一抹复杂的表情。
一旁,沈放盯着二人,亦是有些好奇。
其实这一路上,他早就看出田夫人和这个田维禄之间似乎有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据他旁敲侧击了解,田夫人芳名裴安蕊,丈夫是田家嫡系长子,在修行界大会召开前已经正式接掌田家,她的身份自然也就水涨船高,晋升主母。
田维禄,按理说既然是她的小叔子,是她丈夫的亲弟弟,那么在田家的地位应该也不会太低才是,可一路上,观察田宗贵等人对他的态度,却明显有些奇怪,不说唱反调吧,反正对于田维禄的吩咐,一个个都不是很愿意接受,每次都要裴安蕊以眼神警告,这才乖乖听话。
与此同时,另一边。
鱼摆摆和小黑靠在一块背光的岩石下,修行之人虽然不怕酷暑,但在这地表温度达到75度以上,气温将近五十几度的戈壁荒漠上,若是一直被烈日炙烤暴晒,对灵力消耗也是很大的。
或许是先前的暴走,使得伤口再次崩裂,沈放注意到,小黑的断臂处鲜血已经浸透了纱布,一滴一滴,滴落在沙地上。
鱼摆摆几次尝试封住他的穴道,想要阻止失血,却根本无济于事。
情急之下,从自己的裙子上撕了几块碎布,往断臂处裹了几圈,但很快,就又被鲜血染红。
她慌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边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一边傻乎乎的用双手按在断臂切口上,试图用这样的方式为小黑止血。
说到底,这终究只是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罢了。
以前有师父护,有师兄疼,还有小黑这种天生神力当保镖,难免养成娇蛮任性的性格,谁都不会放在眼里。
可现在,突逢变故,让她一个心智都还尚未成熟的孩子,又该如何去面对?
“小黑,你要好好的哦,坚持住哦,都怪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争强好胜了,刚刚要不是我又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你也不会伤上加伤了……”鱼摆摆撅着小嘴,哀求道:“小黑,求求你了,让血快点止住吧,不要再流血了,我害怕……”
“师父和师兄他们都被抓了,如果连你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呀,呜呜呜……”
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小黑,此刻看着身旁的鱼摆摆,简直充满了反差,眼神透着柔和的光芒,伸手抹去她小脸颊上的泪痕,口中时不时发出“嗬嗬”的声音,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小丫头似乎能够听懂,顿时哭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