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于距轩辕宗甚远之地的璇玑宗内,渝清湫亦早已是匆匆结束了与师尊白颜瑾的交谈,回到了自已的居所之外。
然而哪怕离踏入房门只剩一步之遥,渝清湫也仍未选择立刻进入到屋内,只是在门口站着,目光深邃地像是要透过屋门瞧见里面似的。
她还在犹豫,因为不确定自已是否应当开口,更不知该如何开口,李珍一事尚还未明了,却是先要求对方为她们保守此事,于情于理,这都不合适,更遑论在她看来,这并非是何种正义之举。
“呵…真是倒霉,偏偏叫我遇见了这般棘手的事情。”
渝清湫苦笑一声,自口中吐出一道绵长的叹息来,可即便是无奈,此刻却也不得不面对,最后深吸一口气,终于是将那扇遮掩的门给推开,走了进去。
若是她二人走了也好,那她也就不必再纠结了,渝清湫在心里这般想着。然而事与愿违,在她入门的瞬间,偏偏又是叫她与二人来了个正面相迎。
渝清湫一惊,却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与二人打起了招呼。
“让你们久等了,方才我与师尊聊起,不曾想比我预料之中的要多费上不少时间,所以耽搁到了现在。”
“无妨,不过见你此番模样,可不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啊?”
叶筱盈盈一笑,眉毛轻轻上扬,目光便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渝清湫的身上。
而待到渝清湫坐下,叶筱便又将她的茶盏给推了过去——此刻,那盏中的茶不知何时早已被谁给添上了,正值惠风微扬,便恰时荡起了一圈圈涟漪来。
闻言,渝清湫先是愣了一下,望着那为她准备好的茶水,几秒过后,却是兀地轻笑出了声来,“我尚未开口,你便已是知道了?”
“呵,随口一说罢了,还是说…当真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让你难以启齿?”
“……”
刹那间,渝清湫双手一抖,差点失手打翻了茶杯,再度抬头与叶筱对视时,内心早已是被叶筱这预言似的言论所震惊。
“唉…果然还是瞒不住你啊,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
半晌,一声自嘲似的轻叹自渝清湫的口中忽地传来,眉清目秀的脸上此刻也写满了无奈。
“呵,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若是你当真一心想要瞒着我,哪里还会露出那些破绽,凡事直说吧,究竟出了何事?”
叶筱却是丝毫不惯着此人,毫不留情地将渝清湫揭穿,道出了实情。
闻言,渝清湫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再一次忍不住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这一次,却是没有任何虚假的成分了。
“过去这么久,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的确,正如你所料,在我离去的这段期间是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也确实有话要与你说,不过却并非是什么对你不利的消息,简单来说,其实是我的师尊希望就我们先前所提到的话题,二位能继续保密下去。”
“哦?希望我们替你们保密——我们所知道的秘辛?”
“……是。”
渝清湫咬牙道,心里想的却是终于是将此事说出了口,不过她也只打算做到这种地步而已,至于对方想怎么做,她是不会去过多干涉的,哪怕自已的师尊有更多其他的想法,但也不曾与她有过明示,如此一来,她的责任便算是尽到了。
“嗯…我明白了,既然是出自你口,我自然是信的,此事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可惜的是,你问错人了,毕竟此前与你谈及此事的人可不是我,还记得吗?能不能同意,可不归我说了算。”
谈笑间,叶筱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甄浅,言外之意可谓是再明显不过——最后要怎么做,全凭甄浅的意思。
渝清湫见状顿时心领神会,询求的目光转向甄浅的同时,也算是再一次领会到了叶筱对甄浅的重视。
然而在甄浅的看来,他其实并不在乎这次秘境出世的背后是否暗藏着其他的阴谋诡计,也不关心事情发展到最后究竟会对西洲各宗门之间的格局产生怎样的影响,那都与他无关。
他人的生死,是最无关紧要的,无影门多年以来血的教训,多少也教会了他这一点处世之道。
不过就李珍一事,他的确是不愿再与外人讲的,就算渝清湫不提,他原本也就是这般打算,既然如此,便全当是为了叶筱答应了。
“嗯,此事我答应你也无妨,只是有一点,我希望渝姑娘能保证,便是日后不会在她人面前提及任何我二人与此事的关联,可能做到?”
“那是自然,甄公子请尽管放心。哦,另有一事,我也须与二位细述,便是我与宗主聊及此事时,宗主特意与我嘱咐过,倘若途中有所需,可从万物阁自取些宝物,若是二位不嫌弃,可随我一起去看看,若是遇见心仪之物,便当做是清湫送给二位的谢礼了,如何?”
渝清湫微笑着说道,此事因为甄浅的承诺此刻心情大好,也是不曾预料此般任务竟是如此轻易就能解决。
然而这一次,还没等甄浅有所回复,叶筱却是面露微笑,抢先一步答应了下来。
“既然是清湫邀请的,那便去看一看吧。”
闻言,甄浅似有所感地偏头看了叶筱一眼,却发现叶筱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甄浅当即便明白了那话是说给他听的,于是紧跟着也从口中吐一个“好”字,算作是答应了下来。
“好,既然二位都没异议,那事不宜迟我们趁早出发。”
渝清湫率先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不久,在璇玑宗的上空,便能看见有三道身影疾驰而过,宛如流星划破天际,瞬间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