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身侧的丫鬟呵斥开口:“放肆!夫人岂是你能质问的?竟敢污蔑夫人陷害于你?告诉春香阁的嬷嬷,让她们好好教她点儿规矩。”
这丫鬟的话刚一说完,小厮立即上前把凌碧兰给拖走了,整个院子里都能听见她谩骂的声音。
凌月有些无语,原来不止是穷人家婆媳的动辄打骂,有权势的人家更是轻言一句就能决定别人是直接死,还是生不如死。
大夫人身边的丫鬟都能对失势的姨娘如此,虽说这其中少不得是夫人的授意,却也让她明白庭院森森,后院之间即便是丫鬟,也存在阶级问题。
宋氏被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浑身发抖,别说开口为碧兰求情了,她能不能活命还未可知啊!
眼见这位大夫人杀伐果决,就连县老爷备受宠爱的小妾都不放在眼里,她这么个乡下老婆子,能算得了什么?
“至于你么……”
大夫人眼波微转,看向身侧的丫鬟:“按理偷偷进府上该进大牢,说到底也不过是后院的小事,就不劳烦老爷了,你们去查查府上可有东西丢了没,若没有就放你出府,若有,杖打三十大板丢出去。也好给府上的人一个警告,我们这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是,夫人。”
丫鬟领命让人带着宋氏暂时扣押退下去,凌月闲来看了这场戏,只觉得比京城来的戏班子要唱得好多了,还让她长了不少见识呢!
大夫人转头看着凌月,哪儿还有方才管家时的严肃和冷厉,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我们白府里有一位师傅最擅长做拷鸭了,还做了几道你素日爱吃的菜肴,可得留在这里用了晚膳再走啊。”
大夫人如此殷勤熟络,凌月本不想留下,盛情难却之下点头答允,当然她自也有个私心。
到了晚宴时分,凌月看着一盏盏灯笼亮起,云岚在她身边看着月亮,心里有些惆怅。
今日的事还真把她吓了一大跳,那位夫人行事果断狠辣,处置人不过一句话的事,她倒真的害怕了。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若哪天她们开罪了县老爷,是不是也如凌碧兰和那丫鬟一样的下场?
云岚想着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凌月倒是比较自在,看着丫鬟们一道道把菜肴摆了上来,眼睛都看花了。
不得不说这位夫人可真是下了功夫,连她素日喜欢的菜肴都打听出来了,凭着这份认真,她很认可夫人的交际能力。
县老爷下了堂,已经听府里人说了兰姨娘的事儿,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但他深知兰姨娘做错在先,于情于理大夫人处置并无不妥。
而且碧兰和凌月不对付,上次用私刑险些害了她一条命,自个儿差点乌纱帽都不保,用一个女人给凌月赔罪,以保他日后锦绣前程,很划算!
用膳之际,凌月特意留意白行的表情,却见他神情自若,似乎并不受这件事影响。凌月看着自个儿倒是懵了,她原以为白行和大夫人还得闹一顿呢。
听闻凌碧兰颇受宠爱,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进大牢对自己用私刑,却不想得宠的女人被丢入春香阁,他竟无动于衷。
想来在这一夫多妾的年代,男子是最薄情不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