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也莫名有些熟悉。
但怎么可能呢,他们是这两年才到公主身边的,也是第一次见这个传说中被先帝封为琴状元的宫廷乐师。
阿菊从内走出来。
看到她,沈青深深一礼。
“公主。”他诚恳说,“沈青失约,辜负了公主的心意。”
阿菊笑了笑:“去跟公主解释吧。”
……
……
“虽然是陛下召我回来,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就连乐庭中都没有了我的位置。”
沈青抱着琴,神情忧郁,长声叹息。
“这些日子,我原本想以琴技取得位置,但就算我弹奏的再好,也拿不到前排的位置,被选中的乐师,不是背靠太府寺,就是各种各样的关系。”
他看着斜躺着闭眼似乎睡着的金玉公主,深深一礼。
“沈青本想在公主面前留几分体面,只是最终还是来求公主垂怜了。”
金玉公主闭着眼嗤笑一声:“你来晚了,十天前的我还能垂怜你一下,现在的我,自身难保,也要等着皇帝垂怜了。”
这话看似在讽刺沈青爽约,但实际上是在发泄自己的怨气。
沈青说:“公主说笑了,您是大周的公主,你身上和陛下一样流着天子血。”他说到这里一笑,“你们姐弟之间,怎能说垂怜呢?”
虽然这话听多了,但好听话总是人人爱听的,尤其是那句,她和陛下一样流着天子血,金玉公主睁开眼,看沈青一眼。
没错,她和陛下一样,都是先帝的孩子,不过是因为长阳王是男的,才当了皇帝。
如果她是男儿身,哪里轮到长阳王。
流畅的念头从心底涌出,金玉公主不由吐出一口气。
“是啊,我和陛下是亲姐弟,但遇到事,他只会埋怨我,训斥我。”她说,叹气恨恨一声,“六郎真是一点都不像父皇,白妃有孕身体不舒服,冲我发什么火。”
说到这里她声音一顿,觉得有些不对,好像不该说这句话,又好像已经说过这句话了。
然后看到面前的沈青,眼神好奇。
“我听宫里几位旧友说,皇帝身边有位妃子相伴,皇帝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上朝的时候也在隔壁陪同,恩宠无比,这白妃是什么出身?我在外多年,只知道陛下当长阳王时娶了杨家女。”
在沈青说话的同时,金玉公主在心里把这些话也说了一遍,就好像已经听过一遍。
这不奇怪。
这是她早就摸透这些男人的心,他们嘴上说得甜言蜜语,却只会为权势动心。
她似笑非笑看着沈青:“怎么?想要去攀附这位皇帝身边的宠妃?”
沈青哈哈笑:“公主说笑了,在沈青眼里唯有公主真可靠。”
金玉公主点点头,只觉得心里通透无比:“是,靠着皇帝恩宠不过是狐假虎威,再有权势,也是空中楼阁,一场空,比如先前的蒋后。”
她说到这里笑了笑。
“如果蒋后有我这种身份,此时依旧稳居高位,你哪有机会重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