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淑妃再也忍不住豁然站起身,气急冷笑,“你如今得宠,由得你风光,不知天高地厚,本宫倒等着看,陛下能宠你到几时。”
言罢,她拂袖而去。
姜翎月静静的看着,拦也未拦。
淑妃乃中书令之女,在闺中就以美貌扬名,先帝听闻后便下旨赐给自家的俊俏太子做良娣,希冀能给他生个更加俊俏的皇孙,可惜入东宫一年时间还未能有孕,先帝就驾崩了。
祁君逸登基后,封她为一品淑妃,掌有协理六宫之权,后宫这些妃嫔中,淑妃在他心里情分还是有所不同的。
而她不过得宠几日就敢当众下对方的面子,确实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淑妃心高气傲惯了,性子也最急,在她这儿受了气,出了宁安宫的门,想必就要去广安殿找皇帝诉苦了。
如此一来,祁君逸该冷冷她了吧?
没错,姜翎月今日一副恃宠而骄之态激怒淑妃,是故意的。
皇帝宠爱太盛,该降降温了。
…………
广安殿。
初夏的蝉鸣声开始唱响,书房内几扇窗户皆尽洞开,微风吹拂进来,透着几分淡淡的燥热。
祁君逸坐在御桌前,正批阅案几上的奏章,刘榕轻手轻脚自殿外走进,躬着腰小声道:“陛下,淑妃娘娘在外求见。”
“仿佛是从宁安宫来的,似……”刘榕顿了顿,道:“似气的不轻。”
祁君逸持笔的手微顿,侧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宣她进来。”
刘榕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淑妃身姿袅袅走了进来,她抬眸看了眼坐于案前的皇帝,不过一眼,面颊到脖颈间都透着绯红,屈膝深深一福,“臣妾参见陛下。”
祁君逸的目光这才从奏章上移开,“佩仪怎么来了?”
“臣妾…”淑妃站起身,几步走到他面前,泫然欲泣道:“臣妾今日来意,怕是要惹了陛下厌烦。”
“哦?”祁君逸放下手中御笔,正了神色,道:“说来听听。”
淑妃将方才在宁安宫被落了面子的事说了出来,她没敢过于添油加醋,只是略有润色。
“宸婕妤如今是陛下的心头好,臣妾爱屋及乌,陛下喜欢的,臣妾也愿意亲近,今日亲自登门贺喜本是想同她交好,只是没想到……她如此不给臣妾脸面。”说着,她抽出帕子轻拭眼角。
一双凤眼已经梨花带雨,满是情意。
祁君逸恍若未睹,语气寡淡:“她并无恶意。”
淑妃神情一愣,下意识道:“宸婉仪不过得宠几日,便仗着您的宠爱目中无人,这是恃宠而骄。”
她十六岁入东宫,在皇帝身边伺候四年,太明白这是一个多冷情理智的男人。
他鲜少留恋女色,也从没将哪个女人放进眼里,他的后宫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先帝朝妃嫔们的勾心斗角,恃宠而骄,从来没有出现过。
现在有人打破了这平静,叫他费了心神,那就应该将一切恢复到最初。
便是还新鲜着,撂不开手,……最不济也该冷一冷对方。
不然任由一个新人如此目中无人,后宫岂不是要变天了?
若不是有着能十拿九稳打压姜翎月气焰的准备,她也不会来这一遭。
可御座上的男人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抬了抬手道,“退下。”
就好似她是前来禀告的婢女一般。
淑妃愣愣的看着他,“陛下?”
“她目中无人,你别往她眼前去就是了,”祁君逸语气愈发寡淡,“你也知道她是朕的心头好,别惹她不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