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李秋雨搀扶着白发苍苍的李泰山下了车,一手提着沉重的礼物,来到一栋别墅前按响了门铃。
大门外,李秋雨望着大病初愈,又急火攻心之后,脸色惨白的老人,心疼道:“爷爷,孙叔叔既然把话挑明,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爷爷老了,脸面值不了几个钱,孙局不是铁石心肠,跪下来求他,总不至于一点面子也不给你死去的父亲!”李泰山说道很是豁达。
半晌,大门打开,一位雍容富贵的中年女人站在那里。
“李伯伯,大小姐,怎会深夜还不休息?”
李泰山脸上露出笑容:“孙太太,这么晚打扰您和孙局,抱歉的狠!”
“李伯伯这是哪里话?”孙桂海的老婆赵琴笑起来很是温婉,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笑道:“当年北境战场,若不是一鸣大哥挺身相救,桂海哪能活到今天,前些年桂海退伍之后,又是一鸣大哥不留余力的出钱出人脉为桂海打点,他这才能坐到今天的位子!”
“难得孙太太还记得这些。”李泰山脸上的笑容忽然有些惆然,抬脚往院中走:“孙局睡了吗?”
李秋雨也趁机把手里的礼物递给赵琴:“婶婶,这是爷爷让人从武夷山带回的大红袍母树茶,孙叔叔向来最喜欢。”
赵琴却没有伸手去接,带着歉意望着祖孙两人:“大小姐,李家的事情,桂海都对我说了。”
李泰山脚步一顿,回头才发现赵琴也并未要进别墅的意思,脸上笑容僵了僵,还是佯装什么也没有猜到,温声道:“孙局要高升,怎么说也和一鸣有过香火情,我带平安来是要送送他,能让我见他吗?”
“桂海今晚不在家。”赵琴道。
李泰山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又怎么不知,孙桂海从来都不参加晚上的饭局,每晚十点钟之前定会准时到家陪伴赵琴,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动。
“李伯伯,桂海说了,他会尽量替李家周旋,但现在手里的权利很多已经卸下,新上任的局长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现在还有多少人愿意给桂海几分薄面已经不好说,最后的结果……要是他实在帮不了李家,您老千万别见怪。”
“孙太太,桂海他连见也不愿见我?”李泰山脸上带着哀求。
赵琴上前一步,握住李泰山的手,眼睛微微发红:“我只是一个女人……"
李泰山就算老脸也不要了,可是还能再说些什么?
孙桂海能调去那个无数人挤破脑袋的京都,少不了天海市各方权贵的支持,周家在天海市的人脉盘根错节,难道让孙桂海出死力?
赵琴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见到孙桂海,给他跪下就能让他不惜拼着前程不要,为李家出头?
李泰山还是接过了李秋雨手里的茶叶,放到赵琴手上:“那就祝福孙局去京都平步青云,要是哪一天还能再回天海市,李家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打开。”、
话落,李泰山转身,脚步蹒跚:“要是我还活着的话,希望还能把酒言欢。”
李秋雨连忙跟上去,搀扶着爷爷上车:“爷爷,孙局明明就在家里。”
李泰山苦涩道:“强人所难,终该有个度!”
赵琴盯着祖孙两人的车尾灯,终究消失在前方的拐角处,眼里含着的泪水终于往下掉。
这时,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来到身后,伸出手臂缓缓从身后抱住她:“别看了,已经走了。”
赵琴回头,狠狠掐了孙桂海一把,哭着道:“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当初答应一鸣大哥的事情都忘了?”
孙桂海没在意腰间传来的刺痛,低头在妻子耳边吻了吻:“京都有个周老将军,是周斌的远房堂叔,虽然老爷子声明和周斌断绝关系,谁知道是真是假,天海市这边的位子已经被人顶去,我去京都要是扎不下根,你该怎么办,我们儿子该怎么办?”
赵琴终于没有再说出抱怨的话,扑进孙桂海怀里。
……
夜辰喝了太多的酒,只觉一阵尿意袭来,下意识走向路边的小树林。
身后的陈强也跟上去,陪着他一起扯开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