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的歌姬和舞姬多数都是罪臣之女。
因为犯了事,被抄家没籍,女孩儿被打入教坊司。
一般入了教坊司,便没什么指望了,多是伺候人亦或取悦人。
她们随波逐流,逐渐忘记自我,忘却此前的身份地位。
但也有性子烈的,觉得被冤屈的,心里装着仇恨,一直伪装臣服。
就像今日这位企图刺杀皇帝的舞姬。
她也深知此行九死一生,所以才会提前在舌下含毒。
只不过,她这般冲动行事,最惨的不是她本人,而是教坊司的掌事人。
舞姬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嘴角鲜血爆涌。
她盯着惊惶未定的庄奉銮,嘴唇动了动,声音断断续续且声音极小。
“姐姐……对不……”
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彻底断了气。
话虽没说完,庄奉銮却看懂了她的口型,神情复杂。
高大的金吾卫将把其他舞姬也全部抓住,大手似铁钳,手劲儿极重,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
庄奉銮在短暂的惊吓后,反倒很快冷静下来。
她仿佛察觉不到手腕上的剧痛,给神情痛苦的几个舞姬投去安抚的眼神。
“放开她。”
谢吹雪在金吾卫抓住庄奉銮的手腕时,大步流星走到近前,眸光阴沉如冰箭。
金吾卫刚想说什么,他再次开口。
“我亲自压她。”
金吾卫被他盯着,只觉后背窜起一阵凉意,急忙松开了手。
谢吹雪迅速接替他的位置,大手抓住那一截玉白的手腕。
他似乎被那颜色和触感晃了眼,有一瞬间的怔楞。
手中晧腕宛若骨瓷,脆弱而唯美,仿佛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断为两截。
“你弄疼我了。”
女人的嗓音如细雪,吹进耳朵里,谢吹雪浑身一震,似被烫到般,赶紧松了手。
正要说什么,突然一声尖细的太监嗓音响起。
“宣庄奉銮上前回话。”
庄奉銮将手腕抽出,缓步朝前,直挺挺地跪在金銮殿前。
“皇上恕罪。”
谢吹雪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心头无端窜出一种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