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暗暗搓了搓手指,刚刚她好像捏住了他的脚趾头。
醉酒的容子钰表情生动,和平日的温润如玉,守礼亲和完全不一样,此刻也有了自已的小情绪,他会因为别人无意的冒犯而生气,也会把情绪摆在脸上,不会当自已两次喝到他的茶,明明介意,却只是说出淡淡的“无妨”两个字。
这时的他生动得像个普通人,不再是高高站在云端上的容子钰。
只是酒气上头,周晚也有些生气了,她像个竹子精一样帮他洗脚,还要被踢一脚,她抬手指着端坐床沿的男人,“你别得寸进尺,我又不是你的宗扑,你别以为人人都要捧着你,顺着你,你踢我还不算,现在还瞪我,老娘我不伺候了!!”
周晚把手里的布巾往水盆里用力一甩,溅起的水花有几滴落在容子钰的脸上,有一滴甚为调皮,飞落在了他长睫上,他的眼睫微微一眨,那颗水滴划过如扇子般的睫毛,擦过他的脸,坠落在他的月白长衫上,晕开一朵花。
周晚呼吸一窒。
容子钰轻飘飘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女子,便稍许偏过头去,侧脸如玉,薄唇微抿。
周晚:“……”
他这是委屈了?
周晚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她怕自已看错,抬起眼皮看一眼他如雪的侧脸,又狠狠闭上眼睛,等再睁开时,那人的嘴角抿地更紧了。
她哄人没啥经验,再加上晕头转向的,竟也磕磕巴巴道:“那……那我……等会帮你洗,你别踢我了。”
容子钰眼眸微动,还是没有回过头来看坐在地上的周晚,只是紧抿的唇角微微放松。
周晚想站起身来,屁股刚离开地面,又重重跌了回去,头更晕了,她只能手脚并用爬着回到了床边,重新拿起布巾,偷偷抬头看了容子钰一眼,四目相对间,容子钰一愣,又用侧脸对着她。
“你等会要是还踢我,我可就走了,不管你了……”
叶清清有说,天灵宗不擅饮酒,他肯定醉得比自已厉害。以她的了解,容子钰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即使醉了,也不忘要洗漱。合理怀疑,自已和他从宴席园回来这段时间,他就一直站在房内,等宗仆给他洗漱。
自已在门外唤他时还知道不出声,不巧自已跌进来了。
如果自已半途走了,以他如今懵懂不认人的状态,肯定是继续站到酒醒。
直到望见侧着脸的容子钰垂下眼睑,一副谁人都可欺的模样,周晚才又乐呵呵地给他洗脚。
随后,周晚随手卷了卷湿透的袖子,打了个哈欠,终于想起自已能用灵力,手腕一转,用完的水盆就被放回了原处,困顿感使她有些意识混乱,脱了鞋,就往床上爬。
坐在床上的容子钰见她上了床也不阻止,只绷着脸,固执道,“洗脸。”
周晚这一次可没有会错意,心念一动,一块洗脸巾落凭空落在她手心,胡乱地在他干净白皙的脸上擦了擦,便把巾一甩,“啪”地一声,也不知掉在了哪里。
容子钰又开始抿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