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好端端的?要真是好端端的,他能得那病吗?”
许六月见许天宝的脸色不好,便亲自倒了一杯水,交到许天宝的手里。
“你没听那败家子说啊?他去了勾栏院!我一个尚未及笄,还没出阁的姑娘,都知道勾栏院是什么地方!
那种地方如此肮脏,去了还能有好吗?不染病才怪呢!”
说罢,又道:“再说了,这事儿他自己都承认了,难不成还有假?
要我看啊,他估计在家也待不了久!之前同村的那些叔婶说的话,爹听到了没?
他们要去找里正!让里正来将幺叔赶出去呢!幺叔得了花柳病,是不可能再在村子里住下去的。”
“他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许天宝还是想不通。
他一口气将手中的水喝完,连连摇头:“他上镇里是去念书的,怎么就进了那种地方呢!”
“念书?我的好爹爹啊,你不会还以为,你那个弟弟是个读书的料吧?”
许六月看着许天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咱们村子里读书的人虽说不多,可你也不是见不到。里正家的那个儿子,不也是在镇上读书吗?
你看看人家是什么样子的?我见过好几次呢!每一次,都是衣裳整洁,发冠整齐。待人和善,斯斯文文。
哪里像我们家的这个?张嘴闭嘴不是老子就是骂娘。耍起赖来,比咱们村子里的老赖还要嚣张。
上不尊老,下不爱幼。对你这个当大哥的也好,对我们这些小辈也好,你见他何时亲近过?
每天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一样!要我说啊,他除了会拼命问家里头的人要银子,别的一样不会!
这要起银子来,也够大胆的。不是一两就是二两,好像家里头就他一个人是爷和奶的儿子一样!”
言毕,又紧接着道:“要银子就要银子吧,你好歹给点心思好好读书是不是?
银子拿了以后就去勾栏院,最后还惹了一身的花柳病回来,这不是瞎扯吗?”
说起银子的事情,许天宝的心里又不平衡了。
前阵子许六月才跟他说,许老头和许刘氏偷偷补贴二房的事儿。为了那事儿,他接连做了好几日的梦,都没睡好!
要说心里头没意见,那是不可能的。
就如同许六月说的一样。
明明都是一家人!家里头的钱,都是大家伙儿的钱。
光明正大拿去给谁花了,倒无所谓。可背地里偷偷补贴,他真的没法接受!
而之所以忍着没分家,就是因为把希望寄托在了许青天身上。
毕竟家里头就许青天一个读书人!这些年来,为了供许青天读书,家里花了不少的银子。
许天宝就是怕啊。
怕他分家以后,许青天考取了功名。届时,他是半点便宜也沾不上。
可谁知……
许青天也是个不争气儿的。
那么多的银子砸在他的身上,他竟然跑去勾栏院找女人玩耍!这都什么事儿啊!
许六月见许天宝的脸色,一下青一下白。
就知道,许天宝心里头不舒服呢。
于是,忙凑近继续上眼药:“爹,我以前一直觉得奇怪呢。虽说读书吧,是挺费银子的。
可是我瞧着里正家的那位,书读得比幺叔还好呢,怎么人家问家里头的人要钱,就没要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