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门外,侯府的马车刚刚停下。站在大门的人却是苏琼本人,她伸长了脖子张望着,看到马车时,不等马车站住她就飞快过去。“滔滔。。。”听到声音,邱枝意赶紧从马车内露出头,示意车夫停下来。她干脆从马车下来,有些担心:“你怎么亲自出来了,来的人说的我害怕,我还怕来的迟了。”方才,她与俞晚霜、邱枝灵刚进侯府大门,苏家的人就登门,说是想请邱枝意去苏府住几日,陪陪苏琼。还借了几个家丁,会动武的。侯夫人问了邱枝意的意思,也就允了。不过一段时日,苏琼的脸色难看的要命。邱枝意话音落,看清了她眼底下的乌青,还有脂粉遮不住的憔悴,真是吓了一跳。苏家不注重一些小规矩,尤其是苏琼,苏老爷在时就格外的纵着她。更别苏夫人,还有苏家其他人,都是当成小祖宗似的对待。苏琼看到了她眼里的惊讶:“先进去吧,一会再与你说。”“好。”邱枝意转头说道:“薛仲跟着我来的,他带的这几个拳脚都不差,府上要怎么安排,同他说就是了。”薛仲上前,随后跟着后面进了门。苏琼回过头来:“薛郎君只跟着余管事就好,府上其他人不必理会。”薛仲抬头,看了一眼女娘。看到女娘微微点头,他应声答道:“是。”来苏府内,邱枝意基本认识路。随着苏琼的步伐,往内宅走了一段路,忍不住开口问道:“府上好安静,就你自己吗。”“家中事务都办的差不多了,舅父一家不能久待,旁人也是有自家的事,我阿兄这几日也没怎么归家。”苏琼说着,没有了下文。不知是想起来了什么,本就憔悴的脸色有些阴沉,她轻扯嘴角发出一抹意味不明意味的冷笑。邱枝意看在眼里,自然是心存疑惑。但她没有说,邱枝意没有仔细问。一直到了苏琼的院子,关上门后苏琼转身后,眼泪汪汪的,瞧着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吓得邱枝意刚要坐下,紧忙站起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谁给你委屈受了。”苏琼摇头:“也不算是吧,就是我觉得委屈,想找人陪陪我,我就派人去了侯府。幸好,你真的过来了。”她说罢,拿出帕子擦擦脸。“哟,家中来了贵客,大姑娘怎么还把门关上了。”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妇人的声音,随后传来丫鬟阻拦的动静,一时还挺热闹。邱枝意疑惑,转头看到了脸色阴沉的苏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琼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放肆,你一个奴才也敢来我的院子撒野,真是野路子来的,这么多年是一点规矩都没学到吗。”“哟,大姑娘好生厉害,威风的很呐。”邱枝意走出来,看到说这话的人。妇人同样穿着素缎,手中捏着帕子,眉眼间尽是刻薄。话音未落,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女娘,绕过苏琼走了过来。她上下打量看了一圈,眼中划过一抹惊艳:“哎哟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生的可真俊俏,可许了人家没有。”说着,她就要走的更近些。“你个老媪,好没规矩。”苏琼一脸怒容的走过来,连忙挡在二人之间,将女娘护在身后。显而易见,苏琼对面前的妇人很是不喜,甚至是非常的厌恶。那妇人瞬间变了脸色,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阴恻恻的:“大姑娘这是什么话,妾说到底也是你的长辈,和长辈这么态度,到底是谁没规矩惹人笑话。”苏琼冷笑,丝毫没将她放在眼里:“我呸,还长辈,你不过是我阿父的小妇,一个妾室也有脸称我的长辈。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又怎么样呢,一窝子下贱玩应。”这么一说,妇人的身份就很明白了。苏老爷就只有两个妾室,只有一人有生育,便是苏珩的生母。苏姨娘被小辈这么说,而且身侧还有别人,面子挂不住。她也冷笑一声:“以前如何,大姑娘不如看看以后。我为老爷生育长子,我就是苏家的功臣,更别说如今老爷不在了,大郎作为家中长子,日后家业也得是他经营,到时候大姑娘还是认清了自己的地位吧。”她这话说的过分。说罢,也不管气的浑身发抖的苏琼,再一次绕过她要走到女娘面前。也是,听苏姨娘的意思,好像对苏家胜券在握。邱枝意微微一笑,在凤翔府这么久,而且活过两世的人,怎么看不出苏姨娘的嘴角。她目光短浅,常年在后宅,自然没有与其他女眷结交的机会。更别说认识了,所以在她的认知里,苏老爷在时如此疼爱唯一的女儿,又是嫡女,跟着主母身侧肯定见识多,结交的女娘非富即贵。但凡有一个,此时再能与她的珩哥儿结亲,她们母子就算不占名分,也能站足脚跟。她脸上堆着笑容,和刚才面容狰狞完全不一样。然而,女娘微微一笑,眼中却半点笑意都没有。邱枝意微微侧首,给了身侧晴山一个目光。“啪!”一个巴掌声清脆响亮,别说苏姨娘本人,就是苏琼都震惊的看向女娘。随即,苏琼反应过来,脸上顿时扬起大大的笑容。只是这样对比之下,苏姨娘捂着脸,只片刻的功夫,脸色变化的极其复杂。邱枝意的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双手置于身前,瞥了一眼,眼中满是讥讽。晴山退后一步,直视着苏姨娘:“长宁县主面前,尔一个小妇也敢放肆。”“就算是县主,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我。”苏姨娘向来是欺软怕硬的,从前苏老爷在,她装的厉害,什么也看不出来。这阵子可就不一样了。苏夫人病倒,嫡子没有戒备,正是她要出头的好时候。晴山面无表情:“奴婢侍奉县主,县主乃是陛下亲封的诰命,奴婢若论起来当是七品。别说你一个小妇,若是讲规矩,怕是姨娘的老子爬起来,也得给奴婢行礼。更别说我家县主,身份尊贵,说好听点叫你一声姨娘,说白了一个伺候人的玩应,妾通买卖,乃是卑贱之人,也敢在县主面前不敬。按我朝律法,苏姨娘便是犯了大忌,被抓去城中牢狱也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