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葛:“倒是也还好。”
宁王轻笑了下:“你若喜欢,枕边教妻我可以,但你若不喜,也没什么,许多事原不是那么要紧的。”
青墓听此言,动作顿了顿。
她明白他的意思,琴棋书画茶诗艺,这些他自小精通,为阳春白雪的雅兴。
现在他说没什么要紧的,其实是要她不必在意,他们若在一起,到底有许多不相投,他提前说好,给她安抚。
长夜寒凉,她手捧热茶,于是心间便多了许多暖意。
她开口道:“殿下,如今的我,许多事我并不会太在意,点茶,你点了给我,我无论懂不懂,心里都是喜欢的。”
十八年前,她会在意,五年前她会在意,甚至两年前她也许也会在意。可现在,她确实不再在意。
宁王听此言,黑眸安静地望向青葛,看着她那双犹如被雪水涤荡过的清澈眸子。他唇边浮现出些许笑意,道:“你这么说,我便心安了。”
青葛:“殿下确实和之前行事很不相同。”
宁王狄长的眼险轻垂,温声道:“位高权重享尽人间富贵又如何,便是看尽河山万里,那也不是属于我的。”
他再次为青喜斟了一盏茶,道:“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便是粗茶淡饭,我亦甘之如饴。”青葛侧首看着他,昔日志得意满的禹宁王,惊才绝艳,桀莺不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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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无双的风华依旧在,可往日的棱角倒是被磨平了许多。
她和他之间,自然不是简单地抱在一起心意相通就能一切圆满,他们之间还有许多距离和沟壑。
心里不是没有忐忑,所以她到底在桥头犹豫了整整一晚上,等到曲终人散时,才肯走到他身后。但现在他说这话,让她觉得,自己纵身一跃后,跳到了温暖的云朵中。
她被他接住,抱住了
她兀自低头,沉默了很久,再抬头看,天已经快亮了,不过因为明天,似乎要下雨的样子,暗黑天空只透出些许蓝意。
而就在不远处的山岭中,出现了动静,显然那些人颇为仓促,正在被追杀,所以仓促逃入山中。宁王这是要瓮中捉鳖。
青葛站起来,盯着远处,判断道:“他们有二十几个人。”宁王听此,不曾起身,只是半眯着眸子,望着远处。
看了一会后,他微微笑了下:“天要亮了,他们来了,正好。”青葛:“那我们现在?”
这时,有夜风袭来,宁王起身拿过来一件大,为青葛披上:“我们还得等一会。”青葛:“我不冷——“
宁王不由分说:“天将亮未亮时,是最冷的,你衣着太过单薄。”说完,他低下头来,长指仔细地为她系好上面的缎带。
青葛:“”
他不容置疑的样子,她便只好不言语,任凭他帮自己穿。她看到,他锐长的眼睑轻垂着,神情专注认真。
他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打结,细致耐心,连打结都打得很讲究。
这让青葛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这是昔日目无下尘的禹宁王,她要跪在这个人面前回话。
现在他却为她做这种琐碎小事,如此周到的样子。
这时,宁王抬起视线,四目相对间,他自然看出她眼底的不适应。他轻笑了下:“你知道,往日一些贴身小事我都是自己做。“
青葛:“嗯,我明白。”
宁王:“我也会帮承蕴系带,所以还算熟练。”
青葛想起他对待小世子,他确实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好父亲。
宁王再次和青葛十指相扣,看着远处道:“他们应该翻过这个山岭,快到了。”
青葛也在心里估摸着时间:“再有半炷香时间,他们便可以从那道山谷中走出来,这里是绝佳埋伏之处。”
宁王对藏在暗处的暗卫打了一个手势,于是青葛看到,他们呈上了一个盒子。
盒子中放着一个物件,却是用白绫布包裹着的什么,约莫四尺长,隐约露出棱角。宁王径自打开那白绫布,竟是一把样式颇为别致的长弩。
青葛有些好奇地看着,这和她往日所见到的弩都不一样。
宁王将这弩握在手中,修长的指珍惜地抚过弩弦,垂眸看着,却是温声问青葛:“这弩,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