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杨思当晚醉成一滩烂泥地被下属扛回家里的时候,恰巧碰着陆元结束工作回家,陆老爷子看见醉醺醺的陆杨思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拿出藤条儿让陆杨思跪在自己面前。
陆杨思被自己亲爹吼的酒醒了一大半儿,现在跪在地上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想起自己上个月才答应过陆元不再去酒吧和那群狐朋狗友厮混。
结果今天被抓了个正着。
“你说你平时和那些个女演员背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也就算了,现在还大半夜喝成这样被人送回来,你再这么不检点,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陆元越想越气,坐在沙发上向前倾了倾身子,手里的藤条扬了扬,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你说说,你最近干过什么正事儿没有?!一件都没有!还有那个烟花的事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个臭小子干的,为了个女人闹这么大个笑话,我陆元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儿子!”
温婉听见陆元气急败坏的声音已经从楼上慢慢走了下来,看着父子两个人的架势就知道陆杨思肯定又在外面犯了事儿,温婉已经司空见惯。
陆杨思近来收敛了不少,从前日日烂醉如泥,被打都不止,禁闭断绝资金,陆元的招数也是黔驴技穷了,在商场上老谋深算的陆元唯独面对这个儿子没辙。
温婉给陆元倒了杯水温声开口让陆元消消气。
陆杨思很是不服气地仰起脸争辩:“那女人可是厉子染看上的,我要是能在他之前搞定还不是能杀杀他的威风!”
这话一出口,温婉递杯子的手也抖了抖,陆元瞥了她一眼:“你也认识?”
“就是上次宴会上的那个新人,在南淮电影里演女二号。”温婉垂下眼眸掩盖住眼睛里的情绪,“挺漂亮的。”
“厉子染跟她关系怎么样?”陆元用近乎审问的语气开口问,审视的目光盯着温婉。
温婉略想了想,她到陆元身边有些年头了,陆元和厉子染一直以来都是貌合神离,表面上的合作伙伴,实际上一直都在试探着想把对方掏空吞并,陆元最喜欢看着厉子染失去自己的东西,包括女人。
“挺上心的。”温婉抬起头对上陆元的眼睛,眼睛里满是真诚,她想着借陆元的手把许澄从厉子染身边赶走也不错。
陆杨思听见温婉也向着自己这边说话,更加得意起来:“我说什么来着!”
“一个女人算什么!”陆元看着自己目光短浅的傻儿子并没有消多少气,刚想开口似乎在意这还有外人在场,又偏头看着温婉:“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你先上去吧。”
毕竟是厉子染原先一手提拔起来的女人,陆元每每提及到厉子染都还是有些顾忌温婉。
温婉装作看不出他打的什么心思的样子,笑着点点头又上楼去。
陆元听见上面关门的声音才又开口:“一个女人算什么,我问你,天麒的股份你到底占多少?”
陆杨思酒劲儿还没全醒,脑子运转有些迟钝,想来一会儿才回:“我和厉子染一人百分之三十。”
“你那百分之三十跟厉子染那百分之三十能比吗,董事会里全是他的人,要是算起来剩下百分十四十他能再握百分之三十在手里。”陆元算完更加生气,“你说说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一件正经事儿没有!”
“我告诉你,他厉子染想独大也要先看看我陆家同不同意,等这事儿完了,你去公司干点儿正经事儿,往董事会里插几个自己人,别天天跟个光杆子司令似的!”
温婉的录影笔在二楼走廊里静静地记录下来这一切,在陆元让陆杨思滚回房间去时,录音文件也已经被房间里的温婉发给了厉子染。
那头厉子染刚沐浴完,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打开手机外放着录音,自顾自站在窗前看着城市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听到那句插几个人进董事会时冷笑了两声,温婉特意把关于许澄的前半部分删掉了,所以厉子染接收到的就只有陆元想要在董事会动手脚的信息。
厉子染回身关掉录音,看着窗外隔着江的城市地标大厦上的电子荧幕播放着的天麒的广告,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什么时候他厉子染的公司,也轮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原本陆元这么些年明里暗里拿了天麒不少东西,厉子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毕竟厉氏不止一个天麒,其他方面还要与陆氏合作,只是这陆元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打起天麒董事会的注意。
厉子染回身给自己到了杯红酒,慢慢晃着红酒杯,紫红的液体在杯中摇晃,厉子染的笑容如地狱曼珠沙华绽放一样美丽又妖异。
许澄第二天在公司找到乔言。
她原本以为乔言是学管理的,没想到乔言竟然也是表演系毕业。
“那你为什么在片场做助理?”乔言有些疑惑,许澄就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对劲,这跟问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区别?学表演毕业的人每年毕业的千千万万,能接到戏的少之又少,能红更是没几个,大多数人为生计所迫只能选择别的职业。
“既然是学表演的,刚好我这儿之前走了个艺人,要不把资源给你,你接一部戏试试,行吗?”
乔言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接触到表演,许澄居然还温和地问她行不行,她简直是求之不得好吗!
“只要橙子姐信任我,我一定能做好!”乔言很是激动,还没来得及给乔言讲两句,就听见楼下街道上一片骚动。
许澄皱了皱眉头,办公室外的员工似乎也很躁动,许澄还在想着是不是叶星繁又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了,起身就看见窗户外悬着一堆巨大的气球。
许澄心里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果然低头就看见手里拿着遥控器的陆杨思一脸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己,一架无人机缓缓上升飞到窗户前,悬停在她面前,隔着一个玻璃闪着红光仿佛陆杨思那张欠揍的脸就在眼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