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脑瘤?怎么可能是脑瘤?我们家闺女一直吃得好穿得好!怎么会得这种病!”
诊室里,简茹像天塌了一样。
她不停地纠缠医生,一遍又一遍地说:“医生,医生你再仔细查查!你再仔细查查啊!我们家闺女还要考大学呢!怎么能得这种病!”
“她不仅有脑瘤,还有很严重的抑郁症,神经压迫也非常严重,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孩子平时总会出现间歇性头疼,甚至短暂性的失明,你们做家长的太不上心了,”医生最痛恨这种亡羊补牢的行为,脸色很差地说,“现在知道她要考大学了,平时怎么不注意点?”
抑郁症?
简茹彻底懵了,“什么抑郁症?她一个小孩,什么抑郁症?她才多大?她生活里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用为难?她为什么会得抑郁症!”
医生对简茹这种无知反应早已经习惯,他摆摆手指使实习生来给简茹讲解。
可是简茹哪里听得进去半句话,她一把推开实习生,冲向门外。
陈烟白和秦嘉铭都在门口,秦嘉明站着,陈烟白蹲着。
医院不让抽烟,陈烟白就叼着。
没有烟雾,可她眼睛却被熏得通红。
简茹走向陈烟白,秦嘉铭拦在陈烟白前面。
他不再礼貌地唤简茹阿姨,冷眼相待。
简茹也没什么脾气和他计较,她像忽然老掉一样,嗓子很哑地问陈烟白:“她什么时候抑郁的。”
陈烟白一句话不说。
简茹开始粗喘气,她又问:“她为什么会抑郁!”
陈烟白还是不说话。
简茹眼眶终于眼泪,她试图去拽陈烟白,她弯着腰,声音也软了下来。
她求陈烟白,“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陈烟白笑了。
她起身,拨开简茹的手。
她没哭,可眼睛并没比简茹好到哪里去。
她盯着简茹,一字一句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简茹崩溃大喊:“凭什么!为什么!我是她妈!我是她妈!是我生的她!是我养的她!是我辛辛苦苦把她供到现在的!”
她坐在地上,捶地,捶自己。
问医生,问陈烟白,问天,问自己。
但是没有人回答她。
也没有人能回答她。
简幸是后半夜醒过来的。
她感觉自己从来没睡过那么久了,久到一睁眼,有点精神恍惚,分不清到底身处何处。
她才稍稍扭一下头,就感觉手被人攥住了。
简幸看过去,看到了趴在床边的陈烟白。
陈烟白的妆全花了,一睁眼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她看到简幸睁眼,表情比简幸还迷茫,想要张口说什么,却又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只能用力地攥简幸的手。
非常用力地攥。
简幸小声说:“疼。”
陈烟白一下子落了眼泪,眼泪几乎瞬间就爬满了整张脸。
她随手拿手糊了一把,发现不起什么效果,就干脆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