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世与赵长河所知的现世地图并不全盘复刻,比如北邙和古剑湖等少数地理并不一样,但绝大部分还是相同的。
不同的海洋与季风、不同的山脉与河流、不同的高原与丘谷,会造成完全不同的气候分布,对于物种与文化都会有很大的影响。既然会形成这么类似中国古时的风貌,那地理也必须极为近似。
出塞北上之后的地理也是如此,或许有玄武秘境那乱石山、黄沙集的玄武湖等等现世没有的小部分差异,但大体分布依然是不会有变化的。
如果从雁门出塞越过阴山山脉,之后首先是一片广袤的草原,此谓塞北漠南之地,巴图部纵横所在。实际也就是现世内蒙,环境很是优渥,耕地与矿产都并不少,当然在巴图以及更前任手里是没有开发过耕地的。
再往北是戈壁大漠——这不是个形容词,名字就叫戈壁大漠。大漠横亘西东,成为漠南漠北的分界线,越过之后才是漠北的金帐汗国。大部分也就是今外蒙范围。
皇甫永先部如果越过大漠向北,就是直捣王庭,有点类似于卫青路线。
这种王道路线,自然不可能是只带原班的雁门守军,那才多少人。事实上京城誓师出征之后,只有半数跟着朱雀与赵长河,其余离京就去雁门报到了,例如崔元雍的河北军,朱雀怎么看都不顺眼,索性分到老爹那边。那边随军坐镇的御境强者是三娘。
而大漠戈壁并没有割裂整个蒙古高原,在东边断了。于是东边形成了一条南北贯通的草原带,是漠南漠北的连接走廊。
东边皇甫情赵长河越过燕山山脉向北,进入的就是这个草原带,从这里向东北绕过去,可以长驱直入,一路击破无数草原部落,直抵王庭东边的一座着名的山。
它叫狼居胥山,今世长生天神殿所在。
再向北走还有座着名的大湖,现世叫贝加尔湖,此世即瀚海。
两条路线也都可以在中途拐一下,约定其中一个点会师,未必是各打各的。
在这种地方行军打仗,有几个最大的问题。
首先是这种没有明确的山峦道路等地标的环境里,更没有gps导航,与大海航行很相似,行军极其容易迷路。说看日月星辰判别方向,那只能判断走的是北,无法更加具体,稍微偏差一点点就有可能导致走得完全不是地方。
其次是水源补给。军粮还可以自己带,但很难随身带足够的水,一旦几天没找到水源,可能会有灾难性的后果。
由于巴图部的全面依附,如今大汉两路人马都带了一大堆巴图部中的老牧民,怎么去圣山、怎么去王庭,走哪条路线都熟门熟路,尤其圣山那是每年都得去几次,熟得一批。路上哪里有水源、哪里有部族聚居,全都门儿清。即使没有储物盒这两项基本不再成问题,现在的储物盒更是兜底,迷了路都不怕。
第三个问题,对方的军队来去如风,不像中原那样杵在一个城池等你去打,经常会发现你的大军过去了,对方反而从你屁股后面过来了的现象。还经常会出现双方都没准备的路上莫名遭遇,稀里糊涂的打成一团。这并不是单单做好斥候哨探就能避免的,思思派来的驭鹰师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其实王庭这东西是可以变的,游牧部落很少会有这么一个明确打击点,铁木尔在哪里,哪里就是金帐。经常会有大军扑向本以为的王庭结果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徒耗军费粮草。包括神殿也一样,所谓神山也是一座连绵山脉,人往山脉里一躲,给伱拆个殿有什么大不了的,长生天神所在更可能完全就是个秘境,找都没法找。
但这一次铁木尔也想决战。
夜晚,朱雀大军扎营,赵长河举着只烤鹰腿进了帅帐,笑呵呵道:“来来来,吃点,这可是铁木尔的鹰,肉可香了。”
营中围着一大群将佐正在看沙盘地图,见赵长河这么举着烤肉进来,一个个偏过脑袋。
一身软甲披风的戎装朱雀坐在帅案后面,没好气地瞪着自家男人:“我们在军议,你在干嘛?”
“我又不懂打仗,不就给你们搞点吃的?”
“那也没你这样拎着只鹰腿进来的,像什么话?大家不要吃吗?”
“瞧你说的,大家不是刚吃过嘛,这是点心。”赵长河不由分说地把鹰腿塞到朱雀手里,凑着脑袋过去看沙盘:“在研究什么呢?”
朱雀举着个鸟腿,实在觉得形象不伦不类,可看看将领们那表情反倒在姨母笑似的,也不知道现在的将军们怎么了,都不严肃的嘛?
她愤愤然啃了一口:“我们在讨论什么另说,倒是刚刚维扬来告状了,你要不要听听?”
赵长河愕然看向帐中的镇魔司大将武维扬。他之前被派去给前锋薛苍海当副手,这是自己的意思,怕血神教搞得太过火了实在有伤天和,让镇魔司的人去辅助一下,也是压压血神教的煞气。结果这还没行军一小半呢,硬战一场都没打过,就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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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维扬很无奈地对赵长河拱拱手:“我们也知道战争不是讲仁慈的地方,尤其以往胡人战败之后一哄而散,回头再度啸聚生息,又是轮回。因此这次逮到的部落,薛将军要杀成年男子,我们也不说什么……”
赵长河道:“他要杀妇孺?不是跟他说了低于车轮的不杀么?”
“但薛将军把车轮放倒了。”
赵长河:“……”
“卑下满头大汗地拦了下来,结果薛将军说,真只剩妇孺丢在这里他们也活不了的,我们要是真仁慈,那还不如送往关内,各自打散了填充到各地,倒可以补充人口。”武维扬道:“卑下听着觉得未尝没有道理,只不过就需要分出不少兵力做这事,合不合适,需要大帅和赵王拿个主意。或者战后再迁移也是个办法,反正这一战无论胜败都不会打得很持久的。”
赵长河看了看朱雀。他自己在这种事上是真的妇人之仁,没办法做最合理的决断,然而朱雀可是屠杀满门连个眉头都不皱的大魔头,他也怕朱雀会说把车轮放平了……
却见朱雀点了点头:“确实可以战后再做……这种战事确实不会有多久,先给她们一个基本的生活保障。”
赵长河武维扬都吁了口气,武维扬便拱手道:“那我去和薛将军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