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她唯一的血脉至亲,没有了啊。
妈妈岑淋的肾脏,还在她的身体里作用。
爸爸楚诚刚走不久,幼时的回忆翻涌,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早已忘却。
不,她怎么会忘却。
那个疼她宠她,弥补亏欠的男人,或许不是合格的丈夫,却是位合格的爸爸。
可是……
爸爸想妈妈了,不要她了啊。
两行清泪划过,抿住的红唇呜咽颤动。
她的心,哭得千疮百孔。
那一刹那,失去了父爱的女人,无助的跌坐在地,惶恐无助,默然啜泣。
医护人员姗姗来迟,在沉默中探查着病人的情况。
“节哀。”
女医生轻拍着岑欺雪的后背,想要将她搀起来。
“我没事,我不会哭的。”
“爸爸那时候躺在床上,还能开口说话,说他死的时候,千万不要哭。”
“哭红了眼,就不漂亮了。”
“不漂亮的小孩子,没有人会喜欢。”
岑欺雪低着头,以泪洗面。
她哭红了眼眸,的确没有人喜欢。
女医生不再多言。
她望着伏在床边白发苍苍的女人,微蹙娥眉。
林茜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的发丝斑白,一下子竟苍老数岁,搂着楚诚颓然昏睡。
“通知一下病人家属吧。”
女医生叹了一口气,已经看惯了生老病死,早就习惯了别离愁绪。
却不曾见过如今的情景。
白首相拥,举案齐眉。
她和他,一起无声的离开了。
像是解开了心结,林茜的脸上仍然浮现着些许绯色,就仿佛又回到了囚禁的那夜。
爱一人从囚禁开始,在相拥中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