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州。行台令府第。早间辰时。
朝阳已经升过了屋檐,将金色的光芒撒进院中。院里站着祁尚卿与郑昔二人。
祁尚卿平举着双手,由着妻子替他套上轻甲。他每次穿着巡边的轻甲。刚带领隼州军民挡住了启国人,他又迫不及待要去巡边了。今日出发。
轻甲已经陪了他多年,甲片已经磨得锃亮,像是阳光下的面镜。
“这才刚打完了仗,便又急着去巡边呢?”妻子郑昔问他。
“本来两三月便要去一次的,这次都隔半年了,该去看看了。”祁尚卿回道:“并且启国人刚撤,怎么也得去边境转一转,看一看州、县的城防。”
“我知道,你这心思就没在家里。”
祁尚卿低头看着妻子:“等这次回来,我便上表请辞。今后只在家中陪你可好?”
“我会信么?”郑昔笑了。
“辞表我都写好了。”祁尚卿一副认真的模样。
“怕是写了你也舍不得呈上去。”郑昔转过身,走向正厅。
她从正厅取了祁尚卿的常服出来,递给他:“这月的天,身上系着这些甲片,不热么?”
“你先。。。。。帮我把轻甲卸了。”祁尚卿突然说道。
“怎么了?”
“先卸了。”
郑昔只得照做。
“你去把。。。。。袀儿的那件轻甲取过来。”
郑昔听完愣了一瞬。“要那件轻甲做什么?”
“你去取过来便是。”
郑昔又只得转身回去。
祁尚卿在院中候着。朝阳此时升过了屋顶,望着已经有些灼眼。
郑昔拿了轻甲出来。“替我。。。。。穿上吧。”祁尚卿说道。
郑昔没有接话,开始给祁尚卿套甲。轻甲依旧铮新。
“这次,我带着袀儿去巡边。”祁尚卿嘴里念叨,像是讲给妻子听,又像是说与自己听。
郑昔的双手停顿了一瞬,而后继续。她变得小心翼翼,唯恐弄坏了甲片。
“想不到还挺合身的。”穿上轻甲的祁尚卿难得笑了,笑得像是一个少年,第一次穿上了父亲给的轻甲。
“他随你,就是个怎么也长不胖的瘦子。”郑昔接话道。
“性格随你。”祁尚卿回她一句。
郑昔听了,脸上掠过一丝浅笑。
她第三次返回了正厅,第二次取来了祁尚卿的常服。祁尚卿接过常服,穿上。
“行了,出发吧。”郑昔说道。
“那我走了?”
“去吧,平安回来。”
祁尚卿迈步走向院门。院外,隼州道左行台令、隼州道长史、隼州道都督等人已经候着了。他们也是轻甲常服,骑着抖擞的马。
祁尚卿出了院门,跨上了自己的坐骑,用手勒一把马缰绳:“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