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扯了扯摇翠的衣袖,“摇翠,你今晚和泉流都陪着我好吗?”
热水氤氲,才勉强让泛白的脸色有了点血色。
摇翠心中一叹,“都听主子的。”
泉流也跟着应声,但很快她就眼眸一亮,提议道:“不如奴婢去永宁宫请陛下?”
“陛下本就打算过来的,现在主子……”
“泉流!”云落冲她皱眉摇头,“这个时辰,想来陛下已经歇下了。”
“而且,”云落垂眸盯着杯中沉浮的茶叶,“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去劳烦陛下。”
这两句话说的,泉流是句句都想反驳——
眼下虽已至亥时,的确已经过了陛下平日入睡的时辰,可这几日与小主待在一起,闹到亥时之后是常有的事儿,要是陛下今天就睡了,说明比起永宁宫,陛下肯定更愿意来她们承风阁。
再说第二句,又是鬼又是火的,还不算大事吗?主子要她们两个一起陪着,肯定还是害怕。
不过云落已经发话,泉流又看了眼摇翠,只得将话给咽了回去。
好不容易再次伺候云落入睡,二人还没来得及阖目也跟着休息会儿,就听幔帐后头传来云落怯生生的嗓音。
“摇翠,多点几支蜡烛吧。”
等摇翠点完了蜡烛,哪怕是隔着一重厚重遮光的帘子都有光亮透进,可云落尤嫌不够,最后是泉流塞了一条胳膊进去,被她抱着贴在脸侧,这才安抚好。
于是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永宁宫就有“客”登门。
今日休沐,皇帝不上朝,这个时辰来不算晚。
“什么人?”守门的小太监冲着走来的人厉声喝道。
“小的是跃金殿承风阁的,”小轩子往人手中递银子,“有事求见陛下,劳烦二位哥哥通传一声。”
跃金殿承风阁,还是求见陛下?
这银子堪比烫手山芋,小太监不仅不敢接,还立马横眉竖眼斥道:“什么人都敢扰陛下清净?快滚!”
说着,就动手去推人。
可小轩子既已走到了这儿,就已做好了被阻拦的准备,当下就大喊起来:“陛下,陛下!昨夜承风阁走水,奴才恳请陛下移步!”
门口的吵嚷自然是闹不到穆靖川耳中,但能传进御前行走的人耳中。
很快多瑞就走了出来,细细询问了一番。
“多瑞公公,陛下难得休沐,不过烧毁一帘纱幔的小事,就不必拿去打扰了吧。”
多瑞听完小轩子的话,还没往里走上两步,就被秋蝶拦了下来。
要搁以往,多瑞或许就应了,如秋蝶所言,的确不是一桩大事。
但这桩事小不小,可不能只瞧烧毁的死物。
多瑞呵呵笑道:“瞧这话说的,陛下尚未起身,我身为奴才,怎敢因一桩‘小’事就去打扰。”
秋蝶听明白了多瑞的言外之意,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