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人先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对视一眼过后,赶紧反应过来各自手忙脚乱的采取补救措施。
她拿起柳叶挥扫掉鱼身上多余的孜然粉末。好家伙,这一把致死量的孜然粉可不得让那药罐子又得记恨她三年不可?
穆老爷则为烤鱼的失败收尾而啧啧可惜,动手帮她多刷了几层蜜汁以掩盖鱼肉呛辣的味道:“我的儿啊,这不才刚夸赞过你手艺精湛,都到了可以嫁作人妇的地步了。谁知你这一把孜然下去可是要和澍儿绝交的节奏啊!”
“都怪爹爹,不关心镖局大事。反倒来鸡婆殿下会立谁为太子妃,我怎么知道他究竟想立谁为妃啊?”她眼看着一早就精心烹制许久的鱼被这一激灵给毁去了大半味道,泄气地拒绝始作俑者的调味助攻。
“大郡皇家本就子嗣甚少,现在正得圣宠的萧家娘娘们膝下还无一所出。大郡的公主们也都相继婚配他国,目前太子是唯一也是仅有的储君人选,太后和皇后早就已经等不及要辅佐他了,真若轮到太子殿下登基,首要大任就是要为大郡开枝散叶的啊!”穆老爷被拒绝帮助后只能乖乖放下刷子,意犹未尽嘬了一口手上沾染到的烤汁:“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殿下已然到了立妃的年纪,估摸着这趟吴山之行结束,回宫便是举行择妃大典。如今街上暗传了很久,太子身边从未有女眷相随,唯今也就只有你一个姑娘家能够亲近他身边。街坊邻里的都明里暗地里在问我,现以你哥哥们在朝廷的建树功勋,思前顾后,爹也在猜殿下是不是真的有意立你为太子妃”
“爹爹,烤鱼凉了就不好吃了,恕我先告辞!”她哼了一声,拒绝接收老父亲的友好沟通。将还冒着热气的烤鱼放进食盒里装好后,顺手拎起一盆水将余火浇灭,腾得迅速站起身来就要朝门外跨去。
“咳咳咳可遭老罪了。你怎不提前早告诉我会把火浇灭了,呛死你爹我了。”又是被小女儿一顿猛如虎的操作波及,穆老爷被熏得呛咳不止,待缓过来后,只当她是在欲盖拟彰。
“鱼都烤毁了,不灭火干嘛?爹爹真想吃我烤的鱼明个请早吧!”
“哎呀,也就一句话的事儿,犯得着害什么臊呢?爹爹不过就想过问一下你的意思,这大半年相处下来你心里对太子有生出何感觉没有?你放心爹爹不说出去的,保证连你娘也不说,成不成?”穆老爷眼看八卦新闻要断,便拉住小女儿不依不饶的追问。
“不成,谁害臊了?你们好端端的怎么都来问我这等闲事呀?萧澍问,轮到爹爹你也问。”
“萧澍也问过你?啊哈,那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不告诉你。”
她忽然支吾着,回避老父亲的刨根问底,同时掩饰心底那恍惚一瞬的不知所措。
“嘿,那我们打个比方好了。假设太子若立你为妃的话,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你当真不害臊的话就老老实实回答,不然爹就当你是心里有鬼!”穆老爷仍旧乐此不疲的旁敲侧击她。
盯着老父亲一副吃瓜嘴脸,忽而她心想:与其被动不如反客为主。
“若我说了,那爹爹你能把酒窖里的青梅酒给我尝尝吗?”
“怎还坐地起价,和你亲爹讨价还价来了?那酒若给你喝了,你娘喝什么呀?”
“穆老头,小气包!娘又不是蛤蟆肚子装的完冰窖里的区区一坛子酒水吗?爹爹不是说烤鱼配酒,江湖任遨游。况且我就要一小壶给萧澍尝尝的,又不是一人独食。这点要求不算过分吧?”
“呵你倒是只紧着他一个人啊?得,就先给你赊账一壶,你先给爹说说。”
“嗯哼,照我说明面上太子妃这个买卖还是很划算的。倘若有了太子妃的头衔日后爹爹的镖局生意就能增增日上,兴许还有可能当上大郡商会领头人。不过,我想到当了太子妃日后还要像如甄姐姐她们一般和宫中其他嫔妃争宠吃醋,那我可真受不起了。我说了不想和别人抢一个夫君和一张被子,说到做到。殿下虽然器宇轩昂,学识渊博又是难得的真君子。但比起萧澍还是差那么一大截的”
青梅酒承诺到手后,她一番直言的肺腑和商业化分析惹得老父亲脸上不禁五官乱摆。
“我儿当太子妃是一笔买卖来看?”
“不是爹爹你说打比方的吗?”
“这”穆老爷吃瘪,感觉被小女儿忽悠瘸了。只能强行挽尊:“那那你说澍儿和太子差了一大截,那是差了多少?”
她很认真的先是用手指比划了一寸,后来想想又反悔扩大了五寸之多。
“哟,澍儿居然在我儿心中这般金贵呀,他和太子之间究竟差了什么,惹得差距如此之大?”
“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先入为主的主次顺序嘛萧澍好歹是我从小罩着的人,自然我得多偏心他一点很在理啊。”
“呵呵,罢了罢了,我不问了。原来竟是我儿情窦尚未开,你若开窍明白过来两情相悦究竟怎么回事的话,恐怕就不会对爹这么说了。”穆老爷摸着下巴胡渣子琢磨了片刻得出不是结论的结论,似乎明白了什么转瞬又开始质疑了什么,最后还是放弃的释然一笑。
“总之说好了的,爹爹已经欠我一壶青梅酒了,若反悔不给就是一只癞蛤蟆!别怪我找娘告你一状去!”
“鬼精!你就是拐着弯儿损我是癞蛤蟆,。”那你不也是只小蛤蟆么?可不就吃定澍儿这块肥美的天鹅肉呢?
穆老爷意味深长默不吭声,实则心中已有盘算。
“爹爹承让。”她朝老父亲一个抱拳作揖后,利落提着食盒头也不回的朝萧府快步而去。
一合计下来,她就是生怕萧澍有朝一日得知她若真倒大霉被选为太子妃的话,定然不会教她后半部分的御风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