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歆雅见我神色不大对劲,便细心询问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看得出,她也有浓浓的好奇。
一个月来,他们三人几乎寸步没离开真武祠,山下的棺材铺子早已歇业了,就连平日里的吃的瓜果蔬菜都是山下买菜的老农放到棺材铺子门前的,隔日张歆雅再把菜钱放到窗台上,用砖头压住,可以说他们的眼睛从来没离开过我这间屋子。
但是,他们什么人都没有见到,一个眼看咽气的主送进去,出来的时候就好端端的了,这搁谁不好奇?
在他们看来,我毕竟是当事人,兴许会有一些感觉。
我想了想,没有告诉他们,原因我也不大能说得清,兴许是保护自己的隐私,兴许是她太过缥缈,让我难以启齿,不知从何说起,干脆搪塞说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忽然间有些疲倦罢了。
张歆雅叹息一声,再没多问,估摸着也和我一样,流年不利,被接踵而来各种事情搅得思维混乱,看不清真相。
“不过,兄弟,你总得让我们瞧瞧你现在恶化到哪一步了呀!”
老白嘟囔道:“不然哥们实在是放心不下。”
我默默解开了上衣。
只见,那些血线愈发的粗壮了,自表皮处完全凸起,似千年古树的根茎一般盘根错节着,比一个月前扩散了太多太多,几乎已经蔓延到了我胸口的位置,乍一眼望去,我简直与个怪物无异。
一下子,老白他们再不说话了。
他们很清楚,我只是伤口不再恶化而已,实际上纠缠着我的真正问题一点都没有改善,师旷导入我体内的力量依旧在不断侵蚀我的身体,时刻摧毁我的生机。
如果还没有找到化解之法的话,我时日无多,照这样的速度蔓延下去,估计最多只有半年的时间了,到时这些狰狞的血线就会遍及全身,等待我的下场可能会非常非常凄惨。
老白他们很有默契,再没有谈论此事,大概是怕给我施加心里压力,又简单与我闲说了几句,纷纷离去。
哐当!
屋门关上的刹那,我整个人都安宁了下来,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这件事。
我在回忆着梦中的那道身影,与青竹比对着。
“不像……”
最终,我轻轻摇头,自语道:“虽然只是模糊的看到了一丝轮廓,但,能感受到她的气质,与青竹相距甚远……”
我很难形容她给我的那种安心感,以及她身上的那种神韵,但感觉是错不了的!
不过,有一条是明摆着的,青竹一定知道她是谁,将我丢入房中,就是给她提供环境来医治我。
这就让我不由得浮想联翩。
难道说……她也属于天盟吗?
想不通,我便不想了,一头倒在炕上,眼神空洞的望着顶棚,须臾后,我才忽然想起了茳姚!
是啊,老白他们见不到她,茳姚就在风铃里,她应该是见到了。
可是……我一直随身带着的风铃……居然不翼而飞了!
我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从炕上跳起,满屋子的寻觅,最后在柜子里找到了风铃,与稚娘的画放在一起。
“我的天,卫惊蛰,你居然没死?”
风铃一入手,茳姚的声音便急不可耐的传出。
我一撇嘴,心说这不是废话么,我要是死了,你还能在这和我说话?别忘了,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