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奕行也听出了郑豆豆话语中的“委婉”。
“你可以直接说我‘混账’。”
郑豆豆尴尬地抠了抠脸颊:“你父亲不管你吗?”
“我父亲同我太婆一样娇宠我,我记忆中他从未骂过我。
每每我犯了错,他都只是同我讲道理。
不过他总会替我善后。
我在外惹了事,他都会替我去向人家赔礼道歉,伏低做小之事没少做。”
听景奕行这样说,郑豆豆的脑中勾勒出一个高大温柔的男人形象。
“你父亲这点倒是和我爹一样,我爹也从未骂过我。
我惹了祸事也是他点头哈腰替我去赔罪。”
郑豆豆感叹了一句后问:“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我父亲死前是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因着他是先帝的外甥,先帝外出都爱带他。
那一次是因为曹秀丽的祖父在西北打了大胜仗、西北因此能安定多年,先帝才想着去太庙告祭先祖。
回程的路上,先帝遭到刺杀,父亲为救先帝身亡。”
郑豆豆没想到景奕行的父亲竟然是护驾而亡。
不过,郑豆豆还是不解:
“太庙离皇宫并不远,都在东京内城,怎么会遇到刺杀?
难道殿前司之前没有排查?皇城司之前也没获得消息?”
“当时我还小,并不知道事情原委,等我长大再去查这次刺杀事件时发现:
当年这次刺杀事件的档案并不完善,对当年之事记载非常含糊。只记载凶手乃一群江湖高手,有人雇佣他们刺杀先帝。”
“这一听就是胡说八道。”
景奕行点了点头:
“我也知道这份档案记载内容不合理,可当年负责审理此案之人均已过世,先帝也已不在。
我还特意因这事问过太后,只是当年发生这事时太后尚未接触朝政,她也不知情。
我还问过义父,当年刺客行刺时义父也在现场。
义父说来的那群人黑衣蒙面、武功高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他们的刺杀对象也是先帝,目标全往先帝而去。
至于他们的身份是江湖中人还是杀手、死士,义父也不好判断。
因为义父当年只是殿前司虞候,案发时他虽然在现场,但现场清扫及此案审理都未让他介入。”
“你说的义父是?”
“就是小墨的亲生父亲、现在的殿前司乔指挥使。
他与父亲是好友,母亲改嫁后他收我为义子、将我照顾长大。”
“所以你与小乔大人的感情才这样深厚?”
“倒不完全因为这个。在我没有认义父前,我和小墨小肆的关系就很好。”
“那你还打算追查当年刺杀一案吗?”
“如果有机会肯定想查清,但是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一味纠结往事也不明智。”
“你到大理寺任职是不是受了这件事情影响?”
“确实。我觉得当年的刺杀事件就是一件糊涂案,所以我想查清更多案件真相。”
郑豆豆还待再问什么,门口传来小二的声音:“客官,热水送来了。”
景奕行起身开门。
景奕行接过热水,又替郑豆豆倒进浴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