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凡,合八字……
那位大块头皮肤黝黑的表哥?
想起这几年,自己确实麻烦过他一些事,但也不至于以身相许吧?
而且她才十三岁呀,放在现代就是个初中生,这就谈婚论嫁了,作为当事人,她都不知道这事,石榴幽怨的看着自家阿嬷,一脸你快给我解释的表情。
石阿嬷严肃喝止,“当着孩子们的面也浑说,眼下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出城吧,夜路不好走。”
明娘子一张嘴开开合合,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她也是府里出来的,知道府里的规矩,进去了婚事就难自己做主了。
晚上,除了石大器被赶回屋写大字,其余人围坐在在堂屋里,一时静悄悄的没人说话,还能听狗吠声和隔壁楼月她娘的啐骂声。
“我怎生了你这个棒槌,教了这些年,做个针脚五个错三个,还不如才学两年的小红。”
小红就是楼家给楼月买来使唤的小丫头。
楼月的娘有家传的绣活手艺,在府里是用老了的针线娘子。
石阿嬷吃了一口茶。
“三姐儿,到底什么缘由,老实说。”
自家几斤几两,石阿嬷心里有数,府里选人伺候是有一套的,得是正经选了,再统一学过规矩才放到各处当差的,何况是大太太的院子,府里多少体面的管事想送自家孩子进去都不行。
念娣便照实说了。
石榴娘满眼里装的只有千辛万苦得来的儿子,甭管什么原因,女儿能进大太太院里伺候就是天大的喜事,“娘,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若是五姐儿在大太太跟前得脸,还能给大器求个好处。”
迎娣撇了撇嘴,这算什么天大的喜事。,待四爷收了她做姨娘,那才是天大的喜事
念娣沉吟不语。
石榴爹本分老实,倒也没有偏爱谁,只是孩子多了对他来说谁都一样,也觉得自家娘子说的话有在理,“孩子他娘说得在理。”
石阿嬷自诩是个人精,却不知自己怎么就生了个榆木儿子,思来想去只能怪在名字上头,都怪那早死的老鬼给儿子取名叫石木。
她也不敢给他谋要紧的差事,叫他做个小门房,再加上儿媳也是个蠢中带点傻的,夫妻俩能在府里安安生生一辈子到头也是福气了。
好在孙子孙女们都听她教养,否则养出一家子棒槌来那才真真叫人怄死。
“若生了儿子,确实是福气,若是女儿,大太太要是迁怒,五姐儿能不能活命都是两说。”
石阿嬷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叫上石榴回屋去了。
石榴同石阿嬷住一屋,两人直到月上中天才吹了蜡烛睡去。
一旁的石阿嬷已经打起小鼾,石榴虽闭着眼,脑子里却还在打架,一边回忆刚学的两种行礼姿势一边消化府里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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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国公朱常明今年已经六十五了,在这个时代算是高寿,一共有两儿两女,其中只有一女是妾生,其余两儿一女皆是已故的老国公夫人何氏所生。
嫡长子朱重德,长媳出身琅琊王氏,大房共有一女两子,王氏原生育了两子一女,两子却陆续夭折,膝下只有一女朱释颜,五年前大选入宫,如今刚过双十年华便封了喜嫔坐一宫主位,余下两位儿子皆是庶出,王氏抱养了行三的庶长子朱书濯充做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