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那人戴了个黑红色的面具,连上面的花纹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就晕过去了,难道是什么江洋大盗?
石榴上上下下把自己检查了个遍,除了脖子处的伤痕和稍微酸涩外并无其他不适。
随即又联想到了什么,也顾不上遮掩连忙跑到外面去看,整个东院都还在沉睡中,连廊下值夜的婆子们也摇晃着脑袋,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血雨腥风。
她朝廊下的婆子走过去,轻声道:“吴妈妈,吴妈妈。”
吴妈妈正在半睡半醒中,恍惚间见着一个女孩,脖子上挂着血,还以为梦到了女鬼,骇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鬼啊!!!”
旁边的婆子睡得正香,被她这么一嗓子给吓醒了,反手就把绣花脱下,摇晃着身子要打鬼,“哪里哪里?鬼在哪里?”
石榴也吓了一跳,急忙拉住两人,比了个嘘,“妈妈,我是小厨房石榴,你看看,我是活的。”
两人这时也清醒过来了,吴妈妈捂着胸口瘫软在地,抖些手指着她道:“吓死我了,你个死丫头,没声没息的还搞成这副死样子专门来吓人,吓得老娘差点就去西天拜见佛祖了。”
旁边的婆子套上鞋子,亦是一脸奇怪的望着她,“就是,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做什么鬼?”
石榴也来不及解释,忙问道:“妈妈们,昨夜可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或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两人拧着眉上下看了她几眼,最后一致盯着她的脖子,齐声道:“你最奇怪,好端端的想不开在脖子上划到口子作甚?”
“噢,呵……那个……昨夜睡觉时不小心划到了搁置在床头的簪子。”
石榴又与她们周旋了几句,确定一切如常后,摸着脖子上凝固的血迹一边郁闷的往屋里去,一边将昨天那个人的八十代祖宗骂了个遍。
报刺客?进贼?都不对,就她一人见过,府里没出什么事,东院更是一切如常,说出来没人信。
她脖子上的伤格外引人注目,念娣还以为她想不开,劝了好久。
石榴虽纳闷,但无从问起,只得暂将这事搁置脑后暂且不提。
*
卯时初,晨钟一响,太乾殿的宫人们便井然有序的忙起来。
“冯全,凌镜可以来了?”
建彰帝由宫女和小黄门伺候着,冯全在一旁摆早膳,闻言立即回道:“回皇上,凌大人一早便候着了。”
“传。”
凌镜进殿后,冯全早已领着宫人退了个干净。
“回皇上,显国公朱家长房妇王氏于丙寅年癸辛月丁巳日丁酉时产下一女,眉间带红痣。”
“当真!?”
“千真万确。”
建彰帝又自己默念了几遍,“丙寅年癸辛月丁巳日丁酉时……”
真的与梦中那蓝袍道人所说的一模一样!
“明日有一女,产于丙寅年癸辛月丁巳日丁酉时,眉间带红,乃是文殊菩萨座下女仙子所转世,此女命格贵重,可保大齐皇室三百年辉煌……”
未卜先知,真是高人!
那其所说的其他事……
建彰帝神色骤变,呼吸变得粗重又短促,手指微微颤抖,喉结似被一双大手扼住一般,许久才艰难的发声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是皇帝,这是他的天下,齐家的天下,绝不允他人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