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许忙摆手,扭扭捏捏地说:“随便问问,没什么。”
长煜盯着他,邹清许不说话了,安静吃饭。
他嗷呜一口刚咬下去,长煜大叫一声:“小心!鱼刺被你吃了。”
邹清许忙吐了出来。
长煜嫌弃道:“你吃饭还不专心?看来饿得不够。”
邹清许苦笑一下,开始专心吃饭。
长煜走后,邹清许悬着的心落下来一半,他再次靠在墙边坐下来。
长煜给他送饭前,邹清许不断回忆着昨晚沈时钊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强迫自己把沈时钊剥离出去,他可能是临死之人,想儿女情长的事干什么呢?哪怕真要想,等他出去再说,现在保住小命最重要。
何况,他和沈时钊有什么未来呢?自古以来,哪对老鼠和猫有未来了呢?汤姆和杰瑞斗了那么久,依旧是宿敌。
大牢里昏暗湿冷,不是人待的地儿,邹清许摒弃杂念,努力思考出路,从昨天的交谈中,他得出这样的讯息:泰王勇敢为他求情,荣庆帝却怒火中烧,但荣庆帝其实根本没必要为此事发火。
事出反常必有妖,只能说明荣庆帝在乎此事。
荣庆帝在乎的事无非那么几件,或许是因为他看泰王如此上心,而平日里自己和沈时钊关系“匪浅”,众人嘴里一传十,十传百,他和沈时钊的关系总归不太清澈,荣庆帝可能以为泰王和谢党有了勾连,皇子和臣子相勾结,他不能容忍。
荣庆帝怒发冲冠,让泰王回去反思,并默认了邹清许的罪名。
贪污受贿,金额巨大,并意图抹黑天子,这些事邹清许完全没有做过,可他做没做过不重要,皇上觉得他做过,才重要。
解铃还须系铃人,邹清许冷静思考过后,给泰王写了一封信。
。
乾阳宫,泰王再次站在殿前。
荣庆帝闭着眼睛,上午的阳光贴着地面铺过去,落在金器上,满屋溢彩流金。
泰王站得笔直挺拔,神情严肃:“父皇,儿臣今日前来依旧是为了邹清许求情。”
荣庆帝享受着秋日的阳光,没有睁眼,他沉声说:“这件事没有再谈的必要,上次已经全都说清楚了。”
泰王:“儿臣可以担保邹清许绝对没有做违犯律法的事。”
荣庆帝的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神色同心情一同变得阴郁,泰王见状,忙继续说:“父皇,邹清许收受贿赂这件事还有蹊跷之处,他一向同谢大人和吴大人不和,满朝文武皆知,儿臣怀疑此事为邹清许被人陷害。”
提到邹清许同谢止松和吴泽不和后,荣庆帝睁开了眼睛。
荣庆帝:“是吗,朕怎么听说,邹清许和谢党走得很近?”
泰王:“回父皇,邹清许不是和谢党走得很近,而是只和沈时钊一人走得很近。官场上交友很难,这对知己很不容易。”
看到荣庆帝微压的眉峰渐渐舒缓,泰王继续输出:“儿臣知道说这些话可能会让父皇不开心,父皇上次已经动怒,但儿臣认为,如果切实有冤情,儿臣冒着风险也要和父皇说明,君动怒时臣子往往不敢多言,怕惹火烧身,但面对明君时则不同,儿臣劝父皇明察此事,其实也是为了维护我朝律法的权威。”
荣庆帝的目光终于平和,淡淡地落在泰王身上,他一言不发,似乎已经有所动容。
邹清许给泰王写信,首先他给泰王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和宋玉绝对没有不正当往来,他没有背叛泰王,更没有背叛皇家,他遵纪守法,无愧于心。其次,他给泰王分析,荣庆帝可能怀疑他和谢党勾连,所以才会动此大怒,帝王最忌讳权力被人觊觎或是无法掌控,皇子最好和这些有权势的臣子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