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这座古老而重要的交通枢纽,在夕阳的余辉下显得格外沉静。风,轻轻掠过城墙,带起一阵阵尘土,仿佛也在诉说着这段历史的沧桑。李自成半靠在榻上,眉头紧锁,那皱纹如同起伏的山峦,映照出他内心的焦虑与挣扎。败仗的阴影如同乌云般笼罩在他的心头,连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皇帝,此刻也不免心生灰意,时不时冒出投降的念头。
榻旁的凳子上,左辅南宫尚朴愕然发问,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响亮:“居庸关地势险要,为何皇上反而要退守宣府呢?”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困惑。
军师程鸣和的脸上也挂着无奈,他缓缓解释道:“这并非皇上一个人的决定,而是诸位将领共同商议,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一来,败仗之后粮草全失,军心浮动不安,战士们疲惫而沮丧;二来,军中瘟疫肆虐,特别是那可怕的鼠疫,染上的人一两天就失去战斗力,而且患者数量还在不断增加,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三来,攻打北京导致商路断绝,宣府、大同是明朝与蒙古进行互市的地方。蒙古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必然会心生抢夺之意……到那时我军腹背受敌,危险至极!”
南宫尚朴听完,长叹一声。他之前力劝北伐,希望一统中原,建功立业,没想到事与愿违,反而招来了祸端。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奈。
“退守宣府之后,我们该怎么办呢?”南宫尚朴心中无策,低声向军师询问。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无助。
李自成忽然坐起身来,捋着胡须沉思,叹息道:“如果李先生在,他一定会有好办法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与敬仰。
南宫尚朴听到“李先生”三个字,心中不悦,但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坐着暗自生气。他嫉妒李岩在皇上面前的地位与影响力,却又无可奈何。
过了一会儿,南宫尚朴眼前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计策。他急忙说道:“皇上,臣有一个计策!”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
“哦?”李自成坐起身来问道,“牛左辅请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
南宫尚朴受宠若惊,起身行礼道:“宣府这里富商云集,我们可以劫掠他们来解决燃眉之急,甚至重振军威,再次图谋北京!”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与狂热。
然而,李自成却断然拒绝:“不行!劫掠商人虽然能得到钱财,但会失去民心,日后我们就没法在市场上购买东西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与决绝。
“绝对不能这么做!”他再次强调道。
商议没有结果,室内再次陷入沉寂。只有窗外的风声还在呼啸着,仿佛也在诉说着这段历史的无奈与沧桑。
“臣景常浩求见!”门外忽然传来景常浩的声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促与紧张。
“进来。”李自成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景常浩走进来,看到南宫、程二人都在,神色有些尴尬。他迟疑了片刻,想要退出去。然而,李自成却叫住了他:“宗敏为什么犹豫?牛左辅、宋军师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满。
景常浩更加窘迫,嗫嚅道:“李先生留了一封书信给我,说如果攻城不利就退守居庸关,并把书信交给皇上。我当时忘了,现在才想起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懊悔与自责。
李自成笑着接过书信,阅读之后目光闪烁。他把书信递给众人传阅,脸上带着一丝深思与期待。
众人阅毕,李自成向众人询问对策。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虑与迷茫,仿佛也在寻找着出路与希望。
南宫尚朴心中妒火中烧,难以言表。他嫉妒李岩的才智与影响力,却又无可奈何。书信中,李岩已经预料到了败局,为顺军筹划了三策:一是退守宣府,进可以窥视北京,退可以守住大同,但前有明军,后有蒙古,这是下策;二是退守大同,分兵两路,一路守住大同,一路绕道河南,平定山东的叛乱,切断明朝南北的交通,这是中策;三是与明朝议和,把宣府卖给明朝,退守大同,广积粮草,深挖沟高筑墙,等待明朝与建奴、张献忠相争,坐收渔利,再图中原,但钱粮的来源不明确,只能掠夺河南附近来补充,这是上策但还不尽完善。
南宫尚朴摇头不语,心中充满了不满与嫉妒。李自成询问他的意见,他指着最后一策说:“明朝廷狡猾,建奴也不愚蠢,怎么会相信李岩的话?明朝缓过气来,再围攻北京就难了。而且我听说明朝免除了全国的田赋,不剥削百姓,那么我们的军队就没有兵源了。皇上也免除了三年的赋税,广积粮草就没有粮食,高筑墙就没有人力,这才是下下策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慨与不满。
众人都认为他说得对,顺军现在的忧患在于钱粮。没有钱粮,投降的明军就容易叛变。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
“所以我认为,中策实际上才是上策!”南宫尚朴补充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与自信,仿佛已经找到了出路与希望。
李自成拿着书信,展开舆图,沉思了很久。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无奈,仿佛也在寻找着出路与希望。北伐无望,京畿地区兵力鼎盛,三大营、吴三桂、蒋太微等军队合围,兵力悬殊。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
“各位认为怎么样呢?”李自成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仿佛也在期待着众人的回答与建议。
程鸣和指着宣府说:“牛左辅说得有道理。既然不想守住宣府,不如写一封议和的书信,把宣府卖给明朝,得到钱财就有利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静与理智,仿佛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众人都附和说中策好,既可以压制明朝廷,又可以沿途夺取钱财,一举两得。这是一个看似可行的办法,但其中也隐藏着无数的风险与挑战。
最终,李自成决定采用中策,写书信告诉明朝廷要出售宣府。如果明朝不同意就掠夺后退守大同,他亲自率领军队前往郑州,剑指开封,发誓要洗雪三次攻打不克的耻辱!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与困难的准备。
吴三桂的身躯猛地一震,眼中满是愕然,望向林小风。那眼神中,既有被揭穿的惊慌,又有试图掩饰的狡黠。他的话语,不过是虚与委蛇,并非真心认罪,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棋子,试图在这盘复杂的棋局中找到一线生机。
“陛下,臣……”吴三桂欲言又止,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敢轻易吐露。然而,林小风并未给他更多犹豫的时间,话语如刀锋般犀利,切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平西伯吴三桂,你勤王来迟,本应严惩。但念你千里迢迢奔波而来,也着实辛苦,因此我决定罚你一年的俸禄,以此作为惩戒,你意下如何?”林小风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连空气都为之一凝。
吴三桂初时一愣,那愣怔之中藏着几分不甘与算计,随即跪拜如仪,恭敬地说道:“臣吴三桂,叩谢陛下隆恩!”他的声音里虽满是感激,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一年的俸禄虽然微薄,但对于关宁军的丰饶来说,不过是虚报一些兵额就能轻易弥补的。因此,吴三桂拜谢得毫无迟疑,心中却已盘算起下一步的棋局。
群臣面面相觑,都疑惑不解,猜不透林小风皇帝的真实意图。朝堂之上,气氛凝重,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平西伯,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就回去探望家人吧,然后带领军队返回山海关。宁远已经失守,山海关绝不能再有任何闪失!”林小风神色凝重地说道,目光中透露出对边疆安危的深深忧虑。
吴三桂站立未动,心中犹如翻江倒海,犹豫再三,再次跪下请求道:“陛下,朝廷已经拖欠关宁军的饷银近一年了。日前兵部公文声称饷银已经筹备齐全,命令臣自行到京师领取。臣想携带饷银返回山海关,同时也能为朝廷节省运费……”他的言辞恳切,却难掩其中的急切与算计。
李邦华愤怒地跺了跺脚,厉声斥责道:“吴三桂,你胆大包天,竟然在御前索要军饷!”他的声音回荡在朝堂之上,如同惊雷一般,震得人心头一颤。
户部尚书成庆华也开口说道:“吴大人,关于饷银的事情,并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应该谈论的。户部、兵部自然会按时拨付,退朝后再商议也不迟。你现在在御前索要军饷,有逼饷之嫌,实在是大不敬!”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责备,显然对吴三桂的行为极为不满。
朝堂之上,谴责之声此起彼伏,如同狂风骤雨,让人心生寒意。然而,在这风暴的中心,林小风却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镇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