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子宫出血太严重了,就算时一佳是华佗在世也保不住那孩子的。
她现在脑瓜子也嗡嗡的,愧对沈语的压力加上愧对时律的压力,几乎让她在走下手术台的时候快要晕厥过去。
时律听到孩子没保住这五个字的时候,如被当头一棒,眼前白了一瞬,又很快反应过来,颦眉,“沈语醒了吗?”
时一佳摇头,“麻醉还没过去,她估计还要有一个小时才能醒来。”
时一佳说完,把手里揉成一团的手术服丢进了垃圾桶里,注意到两个老人已经在走到跟前,她目光复杂的抬眸看了他们一眼。
对上两位老者期盼且含泪的双眸,她几乎快坚持不住要一声太爷爷太奶奶喊出口了。
只是,心头涌上来的愤怒战胜了冲动,她收回眸光,在时奶奶伸手快要碰到她的时候,扭身往回走去,“小语在6号病房,你们可以去看她了。”
说着,她快步走远。
留下时奶奶跟时爷爷落空手站在原地。
半晌,时律才挪动了几乎僵在原地的身体,长腿迈开往沈语的病房走去。
单人病房里,沈语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时律的目光不可自抑的往她小腹上扫去,耳边还回荡着时一佳说孩子没保住的那句话,额前是沉重且疼痛的,这几个字像是化作大棍子般毫不留情的抽打在了他额上。
时律不知道就这样僵在病床边上多久,没注意到两位老人已经进了病房,也没注意到瑜念也冲到了病房里面。
瑜念见事已至此,很是愤怒的跟老人们讲述了关于孩子的一切。
这个孩子,本来沈语是准备留下的。
但是,都是因为时律,时律的自私,出轨,报复,害了沈语,也害了孩子。
时奶奶听完抽泣了起来。
时爷爷怒不可遏的抡起拐杖敲打时律。
时律都没有感觉了,他感觉不到愤怒,伤心,吵闹,疼痛,一直到贴在自己腿边的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才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的摸出手机,逃出了病房。
手机上,是桑喜喜的来电。
时律看到桑喜喜的名字,眉头又是狠狠一皱。
接听,桑喜喜雀跃无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阿律,我下飞机了,你来接我了吗?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你?”